两人回到了德化。
窑场就在离土楼不远的后山上,方云山正抓紧平整土地,搭建工棚,采买各色物料,招揽工匠。何大海把带回来的银两交由文龙保管,文龙让阿玲登记造册。何大海知道窑场支销巨大,让文龙可以自主取用,
“等真有短缺了,再做商议。”文龙回答道。文龙知道这是何大海的血汗钱,先慎重地替他保管。
日后,何大海需要全盘掌控整个窑场的经营,方云山提议,派何大海去永春林富的窑场考察一两个月,一边摸透各个环节。陆文龙又带上何大海,赶往永春。
陆文龙在永春住了一晚,次日就先回了德化,让何大海一人在窑场好好历练一番,早日摸透烧瓷的各种门道。临行前,陆文龙郑重提醒何大海:
“大海,隔行如隔山,你务必把各个门道摸透摸精,成败在此一举,非同儿戏。”
“放心吧,阿龙!”何大海点头道。
“林富一家会倾囊相授的,这次,我们的窑场,他们是出了大力的,我们虽有请了工匠,但我们若没有吃个精透,是吃不了这碗饭的,你好好在这里住些时日,我隔三差五会来永春看你的。”陆文龙神色凝重,继续交待。
“好的,知道了!”何大海觉得责任重大,务必要把技艺学到手。
德化的窑场一派忙碌,陆文龙白天帮着在窑场奔波,夜晚则静下心念,安心读书。陆文龙心里很清楚,自古以来,鲤鱼跃龙门,谈何容易!
这天,窑场请来的一个木匠说起了一件快事。原来是文殊院附近的那家木行,在前几天夜里,不知为何,被一场大火烧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那木行的木房已被烧得精光,人人都道是天顺人意,大快人心。陆文龙也觉得有些蹊跷,半信半疑。
次日一早,陆文龙陪着阿玲一起到文殊院上香。两人步行来到山下的路口,只见那许记木行一片灰烬,那木方已经不见踪影,徒有一堆瓦砾。只有路旁的没被烧透的两堆木料,还趴在路旁。
“烧得好!”陆文龙咬咬牙根道。
两人随后来到文殊院,跪拜了菩萨,就来到禅房看望海珠法师。还没走近,近听到有人在操练棍术的声音。一看,正是海珠法师再挥汗如雨地挥扫腾挪,飒飒有声。陆文龙连忙拉住阿玲,不敢靠近,怕惊扰了海珠法师。只见海珠法师棍法娴熟,已不是一般的功力。少顷,海珠法师收功立定,停了下来,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法师最近可好!”陆文龙上前打了招呼,“法师棍法超绝,文龙实在钦佩!”
“阿弥陀佛,有失远迎,失礼了。”海珠法师回头看到了他们,亲切地微笑道。
三人来到禅房小叙,陆文龙讲了近日家中忙于筹建窑场的事,
“今日家中杂务缠身,许久没来看望法师了,日后若有路过山前村,文龙全家随时欢迎法师到舍下吃一杯茶。”文龙和法师拉着家常,他们已经成了朋友。
“我们家就在山前村,那座土楼,就是我家。”阿玲笑着对海珠法师道。
“多谢二位施主,贫僧改日一定登门拜望!”海珠法师答谢道。
三人谈到了鹤拳、齐眉棍法,身为习武之人,惺惺相惜,大家相谈甚欢。陆文龙说起山下的木行被焚毁一事,海珠法师微微点了点头,
“多行不义,必遭天谴……”海珠说完,就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