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友情,叶九容其实都懒得说。那些坑货到时能来送束花问个好,就算她交友很慎,没瞎了眼。
说爱情,那她也没有啊……
这样一盘点,着实叫人沮丧。不过叶九容沮丧的点比较清奇,越没有的越得追求不是,她的眼神不自觉地就飘向了魏司南。
大约是考虑到医院这样的场合比较庄重,他到底还是换了衣服,成套的蓝灰色西装,外面配格子呢大衣。
这个人呐,真是天生地适合穿西服。肩是肩,腰是腰,没有一处不妥贴。刚出电梯时,护士站那一众妹子的眼睛里简直快要往外冒桃心了。
可不论有多少狂蜂浪蝶觊觎,魏师傅一律不为所动。那副三贞九烈的模样,就跟出了家似的,越发……越发勾得人心里痒痒。
叶九容在心里猛叹了口气,招了这么块看得见,吃不着的唐僧肉天天在眼前晃,她是不是有点自虐倾向啊?
毫无形象地瘫在副驾驶座上,叶九容一边玩着手串的流苏,一边懒洋洋道:“虽说有生意是好事,但总觉得这个任务沉重了些……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坚持把那笔订金退给文丽?”
沉重的从来不是物件,是感情。一件足够承载起两人不离不弃的爱情,同时又适合男人佩戴的首饰,的确不是那么易得。
魏司南一边把车缓缓开出地下车库,一边冷静地下了个判断:“你不会的,因为这样太没有挑战性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意思,叶九容刚被喂了满嘴狗粮,神经有点失常。居然色胆包天到一手揽了他的肩膀,在耳畔低语道:“美人,没想到咱们相识不久,你已经这么了解我了!”
车库的收费员眼睁睁看着女纨绔调戏良家男子的戏码在眼前上演,差点被一口茶水呛住,接停车卡都接得颤颤巍巍。
直到车安全开上地面,魏司南才不冷不热地投来一瞥:“刚才喝的是奶茶不是酒,你给我适可而止点!”
叶九容这才发现,原来那样温润的一个人,眼神锋利起来也可以像刀。仿佛骨架外头这层皮不过是暂借来的,用得不耐烦时随时可以丢弃。
她应该害怕的,可奇怪的是一点也不。叶九容只觉得心中有一片草原瞬间被点着了,烈焰翻滚,一发不可收拾。果然,比起冷冰冰的美人,她更欣赏危险**那一型。
骚动归骚动,叶大小姐还算个识时务的俊杰。心知再胡说八道下去,等着她的就只能是步行回家。于是硬生生把那火给压了下去,手也规矩了,眼睛也老实了。整个人正襟危坐,言归正传。
“其实我到现在也弄不清裴汉坤的路数,你说他本来想送文丽什么东西呢?”望着前方滚滚车流,叶九容若有所思。
“第一年他买的是个金项坠,第二年是一对素银手镯,第三年是珍珠戒指,今年是第四年……这里头也没什么联系啊!按理说他应该是个挺有仪式感的人,不该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
没了叶大小姐的骚扰,魏师傅只需要干开车和思考两件事,顿时轻松了许多:“金项坠?我记得你说过,那个吊坠的主题是瓷……”
“对啊!”叶九容还是搞不明白:“瓷又怎么了?把金子改成瓷器,这些东西就能发展出社会主义内在逻辑了?”
指望一个游戏人间的女纨绔去记那么严肃的事,确实有点为难了。魏司南也不吊她胃口,直接揭开了谜底:“结婚二十年纪念是瓷婚,二十五年是银婚,三十年是珍珠婚,四十年是……玉婚!”
生辰星座什么的,叶九容可能还能讲出个一二三。结婚纪念日,对她来说过于遥远了,遥远的就像下个世纪,只能干巴巴地做事后诸葛亮:“难怪他跟路菲说,如果有好玉,帮他留下。”
过了一会没听见美人吭声,她又心痒痒了,凑过去问一句:“你在想什么?”
“你又在想什么?”魏司南反问了一句。
一来一回,听起来有点像抬杠,不过叶九容很喜欢这种感觉:“我想,这件事还是要着落在那块青花籽料上头,不知道魏师傅有何高见?”
“所见略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