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头,左脸露出一道狰狞疤痕,赫然是邢叔。
他目光游动,看到酒楼外有两个假装闲聊的男人,他们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抓药的人。
邢叔放下筷子,拿起桌上斗笠,戴在头上,喊来店小二结账,然后背起一个破旧包袱,与那两个密探擦肩而过,
绕着街道转了两圈,确定没有人跟踪,他脚步一转,返回丰安坊小院。
“可以放人了!”他对大柱与三保道。
两人点头,一个去收拾东西,一个去收拾马车。
贺雷坐立难安,邢叔笑道:“贺镖头,这些天麻烦你了,等到了晚上,你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放我走?”
“不然呢?我们的目的是救人,不是杀人,至于绑架之事,我相信贺镖头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特别是关乎镖局上下几十口性命,更应谨慎,对不对?”
贺雷神色复杂,点了点头。
他们绑架韩元庆,纵然是死罪,但他提供了院子,也有牵扯,若真暴露,他也绝对逃不了!
无妄之灾啊!
“这些银子贺镖头收下,早先我们派人去镖局传话,说你帮一个姓杨的朋友走了一趟镖,所以才消失几日,回去后可别穿帮了!”
贺雷又是无言。
“总之,此事是我等对不住贺镖头,将军说他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有机会,必当偿还!”邢叔抱拳道。
贺雷长叹一声:“你们以后不来找我,就谢天谢地了!”
当晚,小院大门悄然打开,一辆马车驶了出去,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韩元庆是被生生冻醒的,睁眼一看,眼前一片漆黑,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被人一掌劈在后颈,然后昏死过去。
“我这是在哪?”
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点点星光缀在上面。
他下意识去摸脸,一直蒙着的黑布被扯掉了,连绑住双手的绳子也都解开了。
“他们放了我?我出来了?”
韩元庆神色大喜,呜呜哭泣,哆嗦着站起身,扶着墙壁往前走。
幽深的小巷弯弯曲曲,走了许久才出来,身前是空无一人的街道。
他不敢停下来,沿着街道走走停停,望着周围建筑,终于认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赫然是朱雀大街旁边的兴贵坊,信国公府就在不远处!
韩元庆一路狂奔,终于跑到了信国公府门前,用力敲门:“开门啊……爹……娘……我回来了!”
喊声引起了府中震动,从门房到后院,一路亮起了灯,国公夫人听到消息,鞋都顾不上穿,焦急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