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狼狈的韩元庆见到她,满心的委屈顿时爆发,哭嚎道:“娘啊!”
“我的儿——呕,什么味道?”
“呜呜呜……”
———
韩元庆安全回家,代表了徐岩与韩炳业之间的恩怨暂时了结,城外的搜查随之结束,令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徐岩等人被并入宿卫军的事也很快传开了,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首当其冲的就是信国公韩炳业,据说气的在书房里砸了一堆东西,不知是真是假。
“此子虽有大智,但性子诡谲,行事肆无忌惮,并非君子之道!”
说出这句评语的,乃是尚书右仆射陆宜中,这个三榜进士出身,历任翰林院侍读、殿中侍御史、吏部左侍郎……最终入阁拜相担任集贤院知院的文坛领袖,此时正值年富力强。
左相王端阳病休后,他一力扛起了尚书省,朝廷六部非但没有紊乱,反而精进了不少。
“信国公欺人太甚,尽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能应付已经不错了,换做是我,此时恐怕只能坐以待毙!”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身材魁梧,面目方正,赫然是卫国将军高洪年。
只听他摇头叹道:“这些将士,俱是一心为国的忠良,如今却被逼着去做贼,实在令人心寒!”
陆宜中放下茶杯,笑道:“志辅性格还是这么刚直,须知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唉,我也就在叔伯面前发发牢骚,到外面怎敢胡说?”
志辅,便是高洪年的表字,听两人话语,竟然是亲戚。
陆家乃是山东大族,门阀世家,族人遍布全国,高洪年的外祖便是山东人,后来移居河北,是陆家的旁系枝脉。
这样一层层论下来,陆宜中这个陆家嫡系传人,还真就是高洪年的表叔伯。
他们一个是领兵大将,一个是朝中权相,面对强势的韩柄业,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个联盟并不牢固,所为的不过是‘权宜’二字。
“志辅对他们如此推崇,莫非是起了爱才之心?”陆宜中问。
“不瞒叔伯,侄子确实是想将他们收入麾下,这些都是百战之兵,铁血悍卒,要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如此屈辱窝囊!”
高洪年所统领的龙武军,乃是潼关一役与匈奴人厮杀活下来的精锐,同时也是除神策军、宿卫军这等帝王亲军外,唯一一支独立于禁军之外的军队。
若他铁了心要护徐岩庞虎,韩炳业还真拿他没办法。
“可惜晚了一步,被太后召进宿卫军中,以后恐怕再也上不了战场了!”高洪年摇头一叹。
陆宜中却不以为然:“他们的心已经野了,你把他们召到身边,只怕不好管束……算了,不说这些了!”
他摆了摆手,正色道:“北漠传来消息,匈奴内部确实发生了叛乱,东胡、高车、柔然等部族联合起兵二十万,反抗匈奴,如今战火已经覆盖半个草原,乌维单于回到匈奴后,并没有立即派兵镇压,而是派出使者四处招抚,许以重利,双方陷入僵持!”
“这必然是缓兵之计,乌维绝不会妥协的!”
高洪年想了想,沉声道:“早年乌维弑兄杀弟,有人举旗反他,他不顾内部不稳,直接领兵镇压,后来王位稳定,他迫不及待地去攻打大月氏,由此可见,他这个人极为好战,且崇尚武力,绝不可能妥协求和!”
“先前他领兵攻打我朝,虽然大胜,但也损兵折将,如今千里回援,必然疲惫不堪,若我是东胡联军,应趁此机会,不惜一切代价,主动突击,匈奴必然大败,可惜他们心存侥幸,妄图和谈,此乃取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