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甫的断喝让城楼上当场安静下来,方才慌张的黄射也扭头看过来。
“梁司马此时驭马,想要去何处?”见梁甫盯着城外,黄射心中惊疑不定,“莫非你想冲阵?”
抬手指向远处飘扬的孙字大旗,黄射有些后怕,他当初可是被孙权部下徐盛,硬生生用两百人干回来过,那叫一个灰溜溜。自此他再也不敢直面江东军。
“梁司马且看那江面飘扬的孙字大旗。”黄射凝声解释,“那可是孙权的御用大纛,眼下亲自率兵前来,我们可不能冒险呐!”
“黄使君认为今春江东军对江夏的攻击可算是蓄谋已久的?”看眼江面大旗,梁甫不答反问。
黄射就在江夏,当然晓得江夏与江东每年都要有次常态化小规模冲突,今年在他看来,应该也不是有充足准备的。毕竟,数日前江东军发起试探时,正是襄阳传来刘表卧病的时候。
当下,黄射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其实江东对我郡攻伐每年皆有,而今岁却至少提前月余,应当不是提前准备的。”
“正因为如此,昨日那江东先锋军才会以千人的体量来围城。”手指城外,梁甫昂然,“而今黄太守又领兵在外,孙权已分兵周瑜。眼下又怎会还有多少留守军卒?”轻声冷笑,“便是有,也该在昨日全数压给凌统来攻城才是。今日才来夏口,怕是多少有些晚了。”
听到这里,黄射也是眼前一亮,当即又盯着江面上的江东军船看个不停,可是船上插满旗帜,根本看不清到底有没有兵卒。
不过从岸上列阵的大约仅八百人的江东军卒来看,孙权此时手里应该是真没有多少人。
城外江东军列阵完毕,一名将军装扮的青年,在数名将领护卫下,缓缓向城下行来。头前一名小将披盔贯甲策马在前。
看清他,黄射连忙大喊,“警戒!快警戒!”连声呼喊后,梁甫感受到他相当慌张,“是徐盛、徐文向!”
“梁司马,你赶紧后退,此人乃是江东一员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千万小心!”说着黄射就要拉着梁甫往后退,看他那副模样,大概以前是真的吃过大亏。
与此同时,城楼下忽然有一大波人涌了上来。
“司马!”扭头看去,领头的正是张南,“方才龚仲派人回营传话,说司马要撤离江夏。我没想到会这么急切。但俺还是仔细想过,大丈夫当志在四方,以义为先,张南能回江夏皆赖司马恩情。愿率麾下百人追随司马!”
“梁司马,值此危难之际,你可千万不能离我而去啊!”眼看张南带着人要跟梁甫跑路,黄射哪里还想着拉拢,现在把梁甫留下才是最重要的,“此番梁司马你若助我守城,日后我必向刘荆州大力举荐你!”
看眼黄射抓着自己死死不放的手,梁甫嘴角也擎起笑意,“守城便能大力举荐,倘若我能帮你击退敌军呢?”
当场愣住,能守住夏口苟到黄祖回来,黄射已经是万幸。他哪里还想过要把徐文向那厮给击退的?
见他愣神不说话,梁甫当场再度大喝:“龚仲!你这家伙,给我披甲上刀!”
话落,不知何时早已抱甲持刀的龚仲连忙上前给梁甫换上。昨夜大胜凌统,儿郎们在中军帐里缴获了一方软甲,正好与梁甫合身,当下便直接穿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