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能相信你守口如瓶的能力吗?”布罗谢特的眼神锐利起来? “你能否将机密封藏得如同最幽深的墓穴?”
“反正都是空口无凭,要不再立个血十字契约? 这样还有什么顾虑?”埃修不想继续无谓地浪费口舌。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布罗谢特先是哑然失笑? 而后缓缓摇头:“没有那个必要。”
埃修疑惑地看向布罗谢特。
“每次跟你的谈话? 最后总会演变成一场无趣的交易。我已经有些厌倦了。”老人说? “巴兰杜克,我与你之间本来就立过一次血十字誓约。那是秩序女神打造的沉重镣铐,从献血到起誓,每一个步骤对于我这样的凡人而言都无异于榨取生命。巴兰杜克,你是神选的使者,身体机能尤为强悍,而且还年轻,那些仪式对你难以造成任何负面的影响,也许直到你背弃誓言的那一刻你才能真切地体会到枷锁的存在,但是我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已经没法再度负担另外一个血十字誓约。”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说我能保守秘密,然后你就这么相信了我的说辞,并告诉我原稿在谁手上保管?”
“正是如此。”布罗谢特温和地说,“我能相信你吗,巴兰杜克?”
埃修沉默片刻:“这会让我感觉欠了你人情。”
“那你便欠着吧,你自己决定什么时候还。”布罗谢特掂起羽毛笔,在空白的羊皮纸上草草写了几行字,隔着桌面推给埃修,“去找露娜,我把原稿托付给她了。记住,千万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预言长诗的手稿由她保管。”
“你是说露西安娜?”埃修问,“你是这么称呼她的?”
“她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你了?”布罗谢特怔了怔,扶住额头,“那么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吧?”
“以前猜到是帝国的贵族小姐,但没想到来头这么大。”埃修间接地承认了这点,“这个也需要保密?”
“当然,帝国执政官的独女如果出现在北境,天知道会不会引起闹剧一般的联姻风暴?某种程度上我现在算是她的监护人。”布罗谢特突然警惕地看了一眼巴兰杜克,“容我确认一点,你不会因为自己与帝国之间得仇怨而对她实施任何报复行为吧?”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埃修嫌弃地撇了撇嘴角,压根懒得回答:“你去问她吧。同样的回答我不想重复第二遍。”他起身告辞。但他的脚步声在门外兜了一圈又折返,须臾再度推开门坐回布罗谢特面前。
“又怎么了?”布罗谢特不耐烦地问,“露娜现在应该是在学院的北区,出门往左拐,沿着长廊直行三百米然后——”
“我昨天见到盖尔博德了。”埃修直接打断了布罗谢特,“他的确是在跟什么人联络。”
布罗谢特微微一顿,表情凝重起来:“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