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事的掌台师,带着人手,很快也到了,拿出灵幡,往石头墙缝里敲了钉子,拉线挂幡,把灵堂弄了个大概,整个屋子才没有那么空,又借来方桌长凳,桌子上燃起烛和香,门板下点了白色烛台,灵堂才布置妥当。
锣鼓敲得很响,掌台师也在对着小话筒念些听不懂的经和唱词,经过方形喇叭一扩音,估计村子里已经睡熟的人,又会被吵醒了。
小时候胆子小,晚上村子又安静,半夜很远传来的丧事锣鼓声,都让人怕,至于死者遗体之类,更是一眼都不敢看的。现在换成了妈妈,就这么听着丧事锣鼓声,陪着遗体,倒一点害怕也没了。
遗体身上的黄色尸袋并没有取下来,暗黄的烛火照在尸袋上,或许是半夜风吹烛火的原因,我在旁守着,总觉得遗体的腹部,在微微起伏。
有几刻,真的还听见了妈妈生病时的咳嗽声。
我真的觉得妈妈腹部在起伏,还有呼吸,于是突然又走到床板边,弯腰低头,很认真的去观察她的腹部。
认真观察了一两分钟,也不敢确信是不是在动。有报道说,有人假死几个小时后转醒的,真希望我妈妈也能这样。
她的脸上盖了一层布,不能随意揭开,我就用手指去摸她的额头皮肤。
很冰。
希望落空了,又只能坐回一旁凳子上。
三舅也从其它地方赶回了老家,我还主动给他说,我总觉得妈妈的胸口在起伏。
他说我产生幻觉了。
应该不是幻觉,可能是太期盼这件事发生了。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中途有几次,都觉得妈妈腹部的衣服在动,但都不是,然后就不敢看遗体了,尽量把目光移在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