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哭得鼻涕出来了,说昨天还好好的,干饭和肉都能吃了,怎么今天人都没得了嘛。
几个亲朋把爸爸从地上拉起来,让他节哀。
殡仪馆的人,来得很快,问我们遗体要送去哪里,是居住地还是老家。
爸爸反复重复老家,要送回老家。
亲属帮忙讨论了价钱,把已经穿好三层寿衣的妈妈,装进了一个黄色尸袋,装进了一个长安车。
开了一百公里,回了老家附近的集市。
已经快晚上12点了,那边有亲人来接,有人递了钱纸到我手上,让我每隔一段会儿就撒几张。
爸爸和二舅开车在面前,爸爸边往路边扔鞭炮,边哭。
我在后面的长安车里,倒没哭,只是麻木扔钱纸。后面有人问我,当时哭没有,我说没有。她反问我当时为什么不哭,说越放声哭越好,我说当时我爸爸哭得那么激动,我再哭,那怎么办嘛。
遗体送回了老家,殡仪馆的人,又说了什么子女钱什么的,又问我要了红包,然后才把遗体安置到了家里。
老家的房子二十几年前建的,只有石头和砖,相当于毛坯房那种,漏水,连门也没安,根本没住过人。
最近下过雨,地上的水泥地潮湿,很冷。
与我们房子相连的幺爸家,送来了板凳和床板,妈妈的遗体,被安置在了四壁空空的正屋。
爸爸哭着喊,老婆,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