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便没再拦着,只靠在田埂大树下悠悠睡了过去,再醒来地如那日一样十分干净,而沈丘也不知去向,只自己身上披着一件粗布外套。
拽紧外套,像是心领神会一般,刘允如眼里晕着一抹笑意,扛起锄头就往家里走去,好不容易忙活完,脚步也轻快了些许,结果还没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刘子林的哭声。
心里一紧,刘允如将锄头搁在路边就往里奔去,院门紧闭,而柳氏一看就不在家,刘允如用手一撑从院墙翻了进去,刚进里屋就看见婶婶提着刘子林耳朵破口大骂:“还装穷!你家要是穷,哪交得起学堂的银子!”
“婶婶,你达是于嘛。”刘允如走过去,一手拉过刘子林:子林能念书,都是娘她辛辛苦苦攒的钱,婶婶没必要拿子林撒气吧。
刘子林浑身发抖,像只小猫似的,刘允如心疼,但还是把他拽到了自己旁边:“子林,跟姐姐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婶婶今天下午突然来了,我没注意就开了
刘子林憋着眼泪,断断续续将话说完,越说,婶婶脸色越难看,直接走到刘子林跟前,弯下腰恶狠狠盯着他。
刘允如听完刘子林说的话,难受的发慌:“婶婶,你既然要来问,也得趁我娘在的时候问吧,现在这个家就只有我和弟弟,我们俩现在都年幼,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您先回去,改日我再要我娘去您家一趟,咋们好好,说道说道。”
她眯着眼,狠狠咬重了说道两个字,婶婶身上无端冒寒气,不过转念一想,刘允如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毛丫头,什么都不会,于是底气也足了:“哟,允如你这话就说错了,你弟弟用的钱,我自然得问你弟弟不是?”
“强词夺理。”刘允如正欲反驳,却听得院门突然被敲了几下。
“婶婶,您先等等,我去开门。”刘允如笑眯眯拉起刘子林就往门外走去,留婶婶一个人站在屋中间,婶婶气急败坏坐下,本想倒杯水顺顺气,结果想到了上次来的事,手一下子僵了。
刘允如把柳氏领进屋,就见婶婶拿着个破茶杯,脸色极为难堪,刘允如假装不知她是为了什么,从桌上端起茶壶作势就往婶婶杯里倒水。
婶婶连忙把杯子移开,结果水就全倒在了婶婶裤裆处,那块布一片深色水渍,还冰冰凉凉,刺激的婶婶直哆嗦,她一拍桌子,指着柳氏破口大骂:“柳梅!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就是这么对长辈的!”
她见柳氏迟迟没说话,双手又腰没好气的站了起来,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贱蹄子教出来的也是贱蹄子,都没安好心!”
柳氏连忙去内屋拿了条帕子想帮婶婶擦擦,却被婶婶一把推开,帕子也掉在了地上,偏生她还一脸歉疚:“嫂子,这事是允如对不住你,允如过来,给婶婶赔个不是。”
屋内一片安静,婶婶听了柳氏的话更加趾高气昂起来,站到刘允如面前用手推了推刘允如的肩:“没听到你娘说的话啊。”
刘允如抿嘴笑了笑:‘婶婶,我也是好心才给您倒水,您故意将杯子拿开,怪得了谁?”
婶婶张口正想反驳,刘允如又接过话茬问道:“对了,婶婶达次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专程来我家找麻烦的吗?”
“还不是你弟弟刘子林突然读得起书。”婶婶翻了个白眼,直勾勾望着柳氏:“你不是老跟我家哭穷,说你家没口粮要饿死了吗?怎么,你大哥大嫂就这么好骗啊!”
柳氏百口莫辩,张着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婶婶在家东翻翻西找找,直接掀开了米缸,把那半袋米提出来,抓了一把闻闻味,声音提高了八个度:“哟,达还是今年的新米呢!沈梅你这是哪来的钱啊!”
婶婶把米随便扔到桌子上,米全都洒出来了,柳氏心疼的想过去收拾,又被婶婶拦住:“瞧你外面还挂着几匹布,不会是找了个好姘头吧?”
她眼神极为猥顼,看得刘允如胃里一阵恶心,刘允如没多说话,冲进里屋拿出了一张纸,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又拍到桌子上:“这几日娘在屋里找到爹生前留下来给红薯增产的法子,才赚了些钱,婶婶你也别再纠缠娘了,我现在就把法子给你。”
婶婶听刘允如这么说,犹犹豫豫把那张纸拿了起来,刘允如看她眼神,便知道看不懂,于是走上前将需要的料全部报了一边,婶婶听完,半信半疑:“你不会是骗我吧?我从没用过这些。”
“您当然没用过,达可是我爹研制的。”刘允如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这便是我家为何能赚这些钱的秘方,现在,给您。”
柳氏惊讶的看向刘允如,开口想阻止,婶婶见柳氏模样便相信刘允如说的话是真的了,于是喜笑颜开的将那张纸塞进兜里,宝贝的压了压,达才离开。
“允如!你给你婶婶干嘛?”柳氏满脸紧张,拽住了刘允如袖子想让她去追回婶婶。
刘允如拍了拍柳氏的手,狡黠一笑:“我怎么可能将真正配方给她?不过是些平常所需的肥料而已,娘你不要多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