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惶恐。”
冯相跪在地上,一时静默。
我吃了颗酸梅压住心头的难受,“你既然惶恐,那本宫且问你。”
“陛下给朝中大臣每月丰厚的俸禄,为的是什么?”
“是为了要你们拘着他,还是辅佐他?”
冯相将头伏的更低,“自是辅佐之意。”
“既是辅佐,还望丞相明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今日在院中坐的时日有些长,腰间酸涩难忍。
我沉了口气,将语气放冷几分,“本宫既然处在后位,就有护他心慕之人,保他子嗣之责。”
“而丞相,食得是朝中俸禄,只需将朝中事务打点清楚即可,后宫之事自有本宫做主。”
“日后若无事,不必来后宫求见。”
我瞧着他那顶乌纱,一时间有些恍惚。
三年前也是冯相配合他做了一场戏,将我抬进福宁殿。
可后宫,本就不该是权利角逐的地方。
应是他想要的家。
可惜,我已经不再是他唯一的妻子。
他的身边,终究还是迎来了新人。
心口酸涩,让人喘不上气来。
偏偏此时,久未前来福宁殿的陈姑娘从仁和殿抬了上好的药材前来看望。
见还是不见?
见她,我无法大度。
不见,他会不会更加与我疏离?
我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人影,百感交集。
就连声音都无力许多。
“今日我乏累,便不见了。她有了身子,你们小心伺候着回仁和殿去。”
我将从启元殿牡丹花丛下挖出的素簪捏在手心,只觉得可笑。
最终,能伴我一生的,也只有这个。
早前的戏言,如今看来。
倒是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