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小的一更+短小的二更)
小贺氏到底是被那一纸休书震住了,哭哭啼啼地答应了荣清辉,跟他去公主府赔罪。
荣清辉早让下人备好了马车,正待出门,吏部郎中匆匆登门报信,说是御王今日一下朝就去了吏部官署找茬,声称有人向他密告吏部官员徇私舞弊,硬是逼着考功司把今年各地预备升迁的官员卷宗都调了出来,整整装了两大箱子,一股脑带回了御王府审核。
荣清辉被殷郁这一招偷袭搞得猝不及防,恼声质问道:“为何不早点来报?”
郎中苦着脸道:“御王殿下让亲兵把守着大门,一个都不许走,足困了我们一个时辰,等他把卷宗都搜走了才放行。”
“就没人拦着他吗?”
“谁拦得住啊。”郎中心说,那可是先帝御笔钦封的摄政王,有权过问一切朝政,谁敢拦他?
荣清辉眉头紧皱,他很清楚殷郁此举是因为他指使户部克扣了神策军十万贯军饷的事,存心报复。
他不是没有防备,早就让户部将那些可疑的账目都抹平了,并且设好了圈套,等着他往里面跳,只要他敢去户部查账,必叫他深陷泥沼,有来无回,却不料他居然剑走偏锋,跳过了户部去找吏部的麻烦。
要知道吏部不比户部干净到哪里去,每年的考课、升迁、调动当中有多少猫腻,就连荣清辉自己都数不过来,万一被殷郁扯出什么大案,那可就遭了。
“去,将任尚书,沈尚书,岑侍郎,钱侍郎,还有……都请到府上,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荣清辉沉声吩咐下去,转身回了书房等候,这会儿已顾不上要带小贺氏去公主府赔罪了。
当务之急,是怎么对付像匹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四处乱撞的殷郁。
殷郁将从吏部搜来的卷宗带回了御王府,交由庞明宇带领几位军师参详,展曜飞则在一旁帮他们梳理卷宗上的官员所牵连的人脉。
殷郁在书房坐了一会儿,见众人有条不紊地忙活着,没他什么事,便寻了个借口遁走,回到卧房换了一身装束,翻墙去了隔壁公主府。
……
太阳没有落山,天还亮着。
殷郁自觉今天回来的不算晚,李灵幽应该不会再叫双生子过来用膳,但当他来到隐香苑,还是见到了悦竹墨书兄弟的身影。
李灵幽正与墨书面对面坐在长榻上下棋,殷郁走进来,她头也没抬,两手交握撑着下巴,点着月牙儿花钿的眉心轻轻蹙起,专心致志地思索着眼前的棋局。
桌上焚着一炉香,青烟袅袅,围绕在他们两人周围,端的是俊男美女,如诗如画一般。
墨书发现殷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放在李灵幽身上,悦竹坐在一旁为他们抚琴助兴,挑衅似的冲殷郁扬了扬眉毛。
殷郁气笑了,若在昨夜之前,他兴许还会忍一忍他们,可他已然决定要把他们两个比下去,才不会眼睁睁瞧着他们向公主献媚。
于是他快步上前,高声道:“公主。”
李灵幽回过神,扭头看向殷郁,眉头舒展:“无望回来了,你会下棋吗?”
殷郁点头:“会。”
李灵幽眼睛一亮,冲他招手:“那你快来,帮我把这局棋下完,我懒得再动脑子。”
殷郁听话上前,李灵幽往里面挪了挪让出位置,殷郁刚一坐下,就红了耳畔,身下的软垫尚存着她暖融融的体温,明明还没有入夏,他却热的浑身直想冒汗。
李灵幽就坐在他里侧,比他矮上半头,纤细的肩膀几乎贴在他强壮的手臂上,催促他道:“你看看这棋,还能不能赢他?赢了有赏,你都不知道,我输了一下午了。”
墨书听到李灵幽抱怨,暗自苦笑,他何尝不想让她赢上一局,来哄她高兴,可他活了十八年,就没见过公主殿下这样的臭棋篓子,下的不好不说,还不许他故意让着她,天知道他绞尽脑汁才不至于让她输的太惨。
殷郁听闻李灵幽输了一下午,只当墨书存心卖弄棋艺,先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