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留脸色铁青,这分明是在演给他看。
他脾气向来暴烈,去年游园会上,化王世孙陈韬假借酒醉,嘲讽他狗穿虎皮,咸鱼翻身。
被他气急的一拳打个半死,他早就预料到陈韬会算计他。
却没想到对方会唱这出戏,气得他浑身气血翻涌。
提剑就要冲出去,随同的老仆拦住他:“少主,你若出去找那陈韬算账,可就真着了他的道了!”
陈留也知道,就算他把颖水县掀个底朝天,陈韬也不会现身,他反而会落人口舌,给宇王抹黑。
气得一剑把车底捅穿,咬牙切齿道:“难道我就这么忍着?”
老仆劝道:“少主,能忍则忍,现在是您蛰伏的时候。”
陈留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想通过冥想平复情绪。
肖男掀开窗帘向外观望,沉思道:“大哥,那陈韬常去青楼吗?”
陈留一听到那个名字就胸闷气短,恶狠狠道:“痴汉淫贼,住在青楼家都不回!”
转过身来帮陈留把剑从车底拔了出来,递给陈留,说:“大哥,你要是气不过,干脆出去把那棺材劈了,最好一言不发,脸色越难看越好。”
陈留瞪着他,不解道:“我这么做陈韬那小子岂不更得意?”
肖男歪嘴笑道:“就是要他得意,他越得意越好……”
又凑到陈留跟前,附耳说了些什么。
陈留面色舒缓,眉头却也耸成了八字:“这也太下三滥了……”
老仆神色复杂斜了肖男一眼,肖男忙解释:“爷爷,我是怕官兵听见……”
陈留提剑下了马车,黑着脸,走到棺材前。
抬棺的人立即把棺材放了下来,穿孝服的人也把纸钱一扔,躲到了一边。
角落里,陈韬一脸兴奋,念叨着:“劈!劈!劈!”
陈留凤眼微眯,盯着棺材,举剑劈了下去。
“嘭!”
剑气激荡,棺木炸开,一头肥猪从棺材里窜了出来。
饶是陈留有心理准备,肥猪窜出的那一瞬也绷不住了,怒发冲冠,喊道:“陈韬!我杀了你!”
角落里,陈韬笑得前仰后合。
“一头笨猪,笨猪,就凭你也想跟我斗!”
要不是两个护卫拉着,陈留肯定要大闹一番。
……
……
天黑。
庆阳县驿站,肖男从包裹里掏出黑衣准备换上,对陈留说:“大哥,你也换一身深色的衣服。”
陈留满眼疑惑地看着肖男,问道:“你出门都带着黑衣?”
“啊……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两人换上衣服,在夜色的掩护下,回到了颖水县。
此时,颖水县怡香阁中,化王世孙陈韬赤身**,左拥右抱。
一想起他那死对头陈留铁青的一张脸,他就忍不住想笑。
“蠢猪,笨猪。”
他对陈留一开始是不屑,一个收养的义孙,贱籍出身凭什么跟皇族的皇子皇女,世孙们平起平坐。
后来则是嫉妒,陈留天赋异禀,相貌英俊,方方面面比他一个纨绔子弟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最重要一点,宇王是三州之主,世袭罔替,陈留将来也是三州之主。
而他的爷爷化王,仅仅是金州之主。
去年,当着众多皇族子弟的面,他竟然被陈留打了一拳,当场昏阙,简直是奇耻大辱。从那之后,他对陈留只有恨,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今天的棺材就是他给陈留预备的。
游园会时圣墟开启,皇族贵族子弟都会进入其中寻找机缘,讨厌陈留的人不只他一个……
……
“门都被栓上了,怎么进去?”陈留问。
两人蹲在怡香阁后墙,陈留声音紧张,但跃跃欲试。
月明星稀,不算个好时候。
“不成问题。”
肖男打头,摸到正门前,用匕首轻松撬开门栓。
大堂里睡着看店的小二,呼噜打的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