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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甲辰(初二)。
这一日,北齐孝昭帝高演下诏,说是因为皇太子年纪幼小,派尚书右仆射赵郡王高睿传旨,征召长广王高湛来继承皇位。又写了封信给高湛。说:“高百年没有罪过,你可以好好处置他。不要学前人的样子。”同一日。北齐孝昭帝死在晋阳宫里。他临终时,说自己最大的遗憾是不能为太后送终。
癸丑(十一日),高湛在南宫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换年号为太宁。
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月,如今尘埃落定。只待陛下论功行赏。
萧莫想道:现在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张绮的事了。
一个月前,他派出管事,要求他从张绮身边调几个护卫来用。没有想到那蠢物居然听信了那妇人的话。直是把所有的护卫都带走了。
得知消息后。他心知不好,连忙派出一些人手前往北朔州,果不出所料,张绮跑得连人影子也不见了。
萧莫大慌,他把放在北朔州的婢子仆妇问了又问,这些蠢妇却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护卫们前脚走,张绮后脚就走了。
这天下茫茫。到处兵荒马乱,她能到哪里去?
萧莫发作了几人后,怔怔地看着北方,只觉得又恨又苦。
她怎么能这么愚蠢?自己便这么让她避之不及么?这天下虽在,可哪里有两个妇孺的活路?
萧莫想不出张绮能跟谁离开,可以跟谁离去。
现在腾出了手,他第一个举动便是赶往北朔州,他要查清楚,张绮离开府第的那两天,有什么队伍在北朔州出入过。
还有,张绮离开后不久,便连下几场大雪,她不可能走远的!
萧莫放下公事,不顾天气奇寒,才晴了几日,官道上厚厚的积雪刚开始溶化,便亲身赶往北朔州地举动,在第一时间传入了晋阳的兰陵王府。
得到尚书府传来的消息,方老急急朝着主院走去。
主院中,兰陵王正在挥舞着长剑。他的身后,松树房屋上,雪花溶了一半,却还在尖尖上坟起一垛垛,沟壑更是变得雪白平整。
方老赶来时,天空恰好又飘起了几朵雪花,那雪花飘落在兰陵王的黑发上,飘落在他的玄衣上,飘落在他冰寒沧桑的俊美面孔上,稍一运动,便化了开来,便化成了一条条小小的溪流,从他的额头,脸上,鼻尖流过,流下他孤寂的眸子时,仿佛盛载了亘古的悲伤。
看到方老到来,他拭去脸上横流的雪水,转过头冷冰冰地问道:“何事?”
自从张姬死后,郡王似是不会哭不会笑了。他总这么漠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任何人。要不是雪花似泪,他几乎遗忘了,自家郡王那无处不在的绝望和悲恸。
方老急步上前,他低头禀道:“郡王,萧莫赶往了北朔州,今天上午动的身。”
北朔州?兰陵王蹙眉说道:“这一个月里,他三次派人前往北朔州……”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北朔州有什么事,能令得他百忙中抽出人手,现在更是连下雪也不顾了?
难道是?
心脏陡然一跳,兰陵王涩声道:“来人!”
几个护卫走出。
看着他们,兰陵王命令道:“马上调出十人,由李将带队,赶往北朔州,记着,摸清楚萧莫在做什么事!”
“是。”
冷着脸,兰陵王沉声道:“另外,把萧莫的亲近之人全部逮来,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要马上知道萧莫是为了什么去北朔州!还有,那日大火起得这么猛,仅凭金屋中的锦缎木梁等物,是不可能的。我要知道萧莫在其中有没有起作用!”
仆人们也说过,大火前的第三天,张姬下令搬上二十匹锦缎送入金屋中。众人以为她是喜欢看到金屋中摆满了好东西,便听从了,也没有向他报告此事。
可他现在想来,还是觉得,那场大火,或许有什么隐密。
也许她没死,他多么希望她没死!
“是!”
( 南朝春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