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拥挤的市集,楚啇看到匆匆朝着慕府方向而去的屠家众人,眸光闪烁。
转了个方向,不过会儿就消失。
回到王府门前,看见守门的侍卫在说着悄悄话,看到他回府,立即将话憋了回去,满脸通红的站立在门的两侧。
楚啇走上来问:“王妃可回府了。”
“回,回王爷,王妃刚回府。”
楚啇点了点头,打消了要去慕府接人的想法。
遂又想起了方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快步进了府门。
怅鸠从岔口过来,对着楚啇就深施一礼,压着声道:“主子,屠家那边的人进了慕府,今日慕侯爷的那位小嫡子落了水,险些丢了性命,有人说是鲁氏在背后安排好的。”
“鲁家那边呢,没有动静?”楚啇闻此言就先是一愣,问起了鲁家那边的动静。
“听说是派了兰夫人出来,”怅鸠顿了顿又道:“鲁大人那里要不要拦着?”
“拦着做什么?”楚啇笑眯了眼:“好好看戏便是。”
“是。”
怅鸠退到了一边。
剩下的,晚些时候再作禀报。
楚啇大步走进后面的大院子,果然看到站在几片菜地面前的慕惊鸿。
“王爷!”
几位嬷嬷立即作礼。
慕惊鸿抖了抖沾了鞋子的泥,转身对楚啇也行起了礼。
楚啇走上来,伸手扶了她一把。
慕惊鸿神色怪异的瞅了眼,避开他的动作,“王爷今日遇着什么喜事了,”嘴角从进院门就开始翘得老高。
楚啇收回伸出去的手,笑着摆手请她出门说话。
慕惊鸿交代了一句身边的人,转身跟着他出去。
“今日本王去了梨花台见了骆阁老,不巧,在半道遇上了那位小江大人。”
“我听说小江大人要接手科考事宜,”你这时候过去,不是给别人添乱吗?
也是了,这个人有些恶劣,总想要破坏别人的好事。
楚啇站在她的身边,笑问:“不知王妃对此事有什么看法或是独到见解。”
“这是朝廷的事,我一妇道人家,何来的见解与看法。”
挖坑让人跳,慕惊鸿不傻了。
楚啇嘴角的笑意更浓,幽眸暗芒流动,“慕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方才本王回府时碰上了屠家的人涌进了慕府。”
慕惊鸿有些微愣,屠家的动作这么快。
估摸着也是要去寻慕德元的不是,再来就是给鲁家那边添添堵。
“家中嫡子落了水,府里的老夫人暗指是鲁姨娘所为。”
对此事,慕惊鸿也没有刻意的瞒着,闹大了,全城也是皆知的事。
楚啇见她对这事反应平淡,应该是不上心的。
慕府的人,也只有顾氏才能让她动容了。
“王妃也曾得兰夫人救过一命,成婚前也是有走动过的,本王观王妃并不关心此事,也不怕寒了兰夫人的心。”
慕惊鸿不禁看向他,面前这人聘目流波,眼神盈着一泓秋水,清澄明净。
好端端的提金墨兰做什么。
想起金墨兰前段时日对自己的试探,慕惊鸿眸光闪动,琢磨着楚啇这句话要表露的意思。
楚啇观着她的反应,未作打扰。
好半晌,慕惊鸿只淡淡道:“我已向兰夫人致过谢意,他日兰夫人若是有难,我势必会回报。”
还恩情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听她这话,楚啇就生出了些异样。
“鲁大人对王妃也似乎有些不同的,”楚啇跟鲁文清是暗交的友谊,从他的身上看到的,也并不少。
特别是前一段时日,鲁文清对慕惊鸿的事十分的热枕。
还在背后调了好几份端木樽月的案档,楚啇很好奇,鲁文清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若是为了端木一族,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他可记得,鲁文清还亲处参与了捉捕行动。
对端木一族也并没有手下留情的一面,不,鲁文清是有的。
在渡河的一箭,鲁文清一箭射偏了另一支箭,给了船那人一线生机。
楚啇也在暗中查探过一些蛛丝马迹,却未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也肯定,鲁文清瞒着别人在背后做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鲁文清要做的事,肯定也与端木一族有关,或者说是跟端木樽月有关。
慕惊鸿说着话察觉身边的人并没有在听,抬头就见他不知何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根本就没有听她说话。
“我与鲁大人此前并不相识,是王爷的错觉罢。若是无他事,我先回屋了。”
盈盈屈了膝,转身要回屋。
手被楚啇拿捏住了,冷不防又对上了他深黑如夜的眼眸,慕惊鸿愣愣问:“王爷还有话要同我说?”
“科举之前,皇上也必然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狩猎,你……”楚啇想起楚禹会利用她来对付自己,想要提醒着她些,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女人恐怕也不会安分,“罢了,届时本王瞧着就是。”
慕惊鸿皱皱眉。
这一夜,京都城的不得安宁。
百姓夜里都能听见慕府的方向传来极大的动静,又有人看到鲁府和屠府的人过去闹事。
直到五更近天明时才安静了下来。
翌日。
慕侯爷在殿前哭诉屠家欺人太甚,强行将他的嫡子带出慕府。
屠家家主更是义正辞严的说自己那是在保护与屠家有血缘关系的子弟,也是秉恒那孩子自己愿意跟着他们一起过去的。
同时,屠家更是暗指鲁府那边的人暗中操作,陷害屠家的人。
鲁大人站在一边又急忙辩解,说那是根本就与鲁府无关,是屠家牵连无辜。
一时间,大殿中争吵不断传出。
楚禹被吵得头疼。
屠家说是顺着孩子的意将人接回屠府养,可这做法也实在蛮横了。
且不论慕家有什么过错,你屠家好端端的冲进慕府将人家的爱子夺走,这简直就是强盗的行为。
奈何楚禹的心也是偏向了屠家,有些话也是憋着不能说,也要顾及在殿中站着的慕德元感受。
“皇上,屠家此举如强盗,还请皇上替微臣做主!”
慕德元突然拜倒在愉前,声情并茂的呼嚎着。
屠家主一脸漠然的站在那里,对着楚禹作揖道:“皇上,臣也是迫不得已,秉恒那孩子前段时日回屠府就同微臣说起慕侯爷对他的不闻不问,在慕府受尽了委屈,昨日竟还丧尽天良的对一个孩子出手了。皇上,臣也是不耻慕府的作为,这才强行将秉恒带回屠府安养,若是再让这孩子在慕府里,不出几日怕是要丢性命了。”
“屠臻,你也莫要血口喷人,那是本侯的儿子!不是你的。”
慕德元气得两眼发红,瞪着屠家主怒喝。
屠家主像是将他当成了透明般,依旧条理清晰的对楚禹说:“皇上,臣并没有做错,那毕竟也是臣的外孙。”
“你……”慕德元脸色僵白,想要再喝骂屠老儿的无耻行径。
楚禹就皱紧了眉头冷声道:“慕侯,这事也有慕府的过错,这孩子到底是怎么落的水,你们自己也未能查清楚,屠家主爱惜外孙将其接回府暂时安置,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上!”
慕德元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禹。
“鲁爱卿,此事也事关你鲁家人的名誉,你身为京兆尹也应当有职责查清此事来龙去脉。此事就到此为止,朕不想再听见你们在大殿之上拿此事耽耽误了正事。”
“是,臣领命!”
鲁明堂连忙上前领命。
慕德元气得鼻子都歪了,可是皇上已经发话,他又能如何。
为了家事闹到了朝堂上来,也委实叫人看了笑话。
慕德元更是被笑话得头也抬不起,那可是他的儿子,却被屠家从手中带走了,现在他跑到皇上面前讨公道不仅没有讨到,还遭到了皇上的嫌弃。
现在更是直接将这件事甩给了鲁明堂,不管这事是不是鲁氏所为,鲁家肯定是不会偏向他这边。
鲁氏在他的脚下踹流产了,鲁家对他也是有怨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