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对话,并未用法力隔绝,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水青阳明白,这恐怕是范老头故意的,不仅是劝告他水青阳,也是借机警告其他人。
“我既然答应了范伯,自然不会出尔反尔。”水青阳一边说着,一边走回院子,随意的样子令江梦音很是气馁。
自己的预感果然成真了,这厮如今仗着是自己十叔的身份,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对方才是城主呢。
一旁的陶铃眼观鼻,鼻观心,很聪明地没有作任何表示。
别说水青阳如此轻慢小姐了,要是哪天小姐没大没小,按照江家家规,水青阳甚至能命令她教训小姐,那才让人纠结。
原本鼓着一口气,想弄死桂东棠的穆胜男,此时也默不作声。之前的话她都听到了,再不甘也只能暂时断了念想。
但是这帮人都不知道,水青阳压根没放弃。从桂东棠一开始对他下毒就证明,对方的真正目标是他,颜平只不过是受了连累,成了对方的出气筒罢了。
这团怒火,一直憋在水青阳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没有熄灭,反而还越燃越旺。
水青阳本打算不再惹事,抛掉过去的恩恩怨怨,奈何桂东棠却不肯罢休,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以水青阳如今的身份,想了解巡天监审案的细节,自然是轻而易举。他找到了沈星河,后者也并未隐瞒,如实告知了全过程。
院墙的小池边,梨花树下,水青阳的手敲击着剑柄,凝声道:“也就是说,之前桂东棠的目标是尊夫人,而在事发之后,那位给尊夫人传话的下人却不见了。”
沈星河:“我派人调查过,巡天监也审问过州主府的其他人,已证实那名下人的存在,只是对方却失踪了。
而桂东鸣对此一问三不知,他的理由是,州主府的下人太多,他不可能全认识。翻开州主府的人员档案,却并无那个下人的记录。”
其实傻子都知道,定然是桂东鸣派人做了手脚,但苦无没有证据,谁也奈何不得。
水青阳:“有那个下人的其他信息吗?”他相信凭巡天监的手段,不可能一点都查不出来。
沈星河:“事发当天,巡天监就控制了州主府的众多下人,让他们相互辨认后,确定有两名失踪者,一男一女,男的叫农牧,女的叫尹小红。前者是负责打扫的下人,后者是厨房丫鬟。”
水青阳目光一闪,几乎瞬间联想到,当初给自己端酒的丫鬟,恐怕就是尹小红。
沈星河继续道:“这一次,巡天监应该是偏帮我们的,查到二人的信息后,立刻派人回了库房查阅二人的资料。这二人虽是州主府新招的,但都是蓝雪城的人,巡天监自有档案留存……”
尽管有档案,但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一般只记录着出生年月,籍贯等基本信息罢了。
说话间,沈星河从储物戒中拿出几张纸,递给水青阳,正是他抄录下来的有关二人的档案资料。
水青阳一一看过后,顺势递了回去,笑道:“多谢沈果尉。”
沈星河客气回礼:“十爷言重了,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请十爷尽管吩咐。”
将水青阳送走后,沈星河回到小池边静立,沈夫人来到了他身旁,轻声道:“夫君,你该不会在利用十爷吧?”
知夫莫若妻,成亲多年,沈夫人很清楚丈夫的性格。自己差点被桂东棠陷害,丈夫能忍下这口气才怪了。
在妻子面前,沈星河并未隐瞒,转身握住妻子的手,笑道:“也不算利用,是十爷自己找上我的,我总不能不帮忙吧?
桂东棠隶属于姚孟华麾下,我动不得他,又有一个当州主的哥哥,在这蓝雪州可谓横行无忌。
我也想看看,咱们这位十爷的本事究竟如何。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达到目的,那沈某就不得不佩服了。”
沈夫人左右看看,随后狠狠白了丈夫一眼,惹来沈星河的哈哈大笑。
其实要了解更多的内幕,甚至是做手脚弄死桂东棠,并不算困难。没有人知道,水青阳早就在桂东棠身边安插了三个眼线。
但不到万不得已,水青阳不想掀底牌。
马空羽三人太难得了,谁也不会怀疑到他们头上,用得好了,也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为了弄死桂东棠就暴露他们,实在是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