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找人啊。”
吴良回头看向白菁菁,极为自然的说道。
白菁菁当然知道章台是什么地方,也知道男人们去了那种地方要干什么。
原本吴良确实是在找人,她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如今吴良忽然将她排除在外,这在她看来目的恐怕就没有那么单纯了,因此才有所一问。
然而她哪里知道,吴良虽然略有些好色,但同时也是个十分惜命的人。
这年头又没有能够起到保护作用的“雨衣”,就算吴良有些贼心,也断然不敢与这些风尘女子乱来,最多只是批判性的领略一下这个时代的章台风格,否则万一染上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脏病,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找人为何不能带上我?莫不是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白菁菁又瞪着一双杏眼斥道。
“哪里,主要是这种地方自带酒水实在太过奇怪,不便隐藏身份。”
吴良正色说道。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自带酒水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白菁菁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微微一愣。
“……”
其他人却是已经明白了吴良话中的意思,想笑却又不好意思当着白菁菁的面笑,只得掩着嘴低下头去掩饰。
“你!”
看到众人的模样,白菁菁终归还是明白了过来,俏脸唰的一下通红起来,跺着脚咬牙道,“总之,吴有才我告诉你,今夜你要来此便必须带上我,大不了我换上你们男人的衣裳,只要不轻易开口说话便是,旁人也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你若是敢不带我,我就……我就……我就传信叫我爹换新的随珠人来!”
吴良觉得白菁菁大概是想说“我就再也不让你碰了”,只是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不出这么露骨的话来,因此才临时改了口。
“……”
吴良想想白菁菁说的倒也是个办法,再加上他本就身正不怕影子歪,于是略微思索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道,“杨万里,去吧,五个位子。”
“诺!”
杨万里应了一声,自是脚步轻快的跑去照办。
吴良却是又想起了什么,接着回头对白菁菁骚骚一笑,问道:“对了菁菁,我此前教你准备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事?”
白菁菁刚逼迫吴良改变了主意,也算是变相证实了自己的分量,心中正在暗喜,于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家中那些丫头的行笄事宜,再过几日应该便是上巳节了。”
吴良笑道。
“你不说我倒还忘了,不过此事好办,包在我身上。”
白菁菁不疑有他,点头说道。
“e……”
吴良嘴角微微勾起,虽并未再说些什么,但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扩展开来,渐渐浮现出了几分憧憬与猥琐。
“你虽不是个好人,但却从不苛责她们,对她们的事亦挺上心,如今这世道,她们能遇上你这样的家主,倒也算是有个依仗,总算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白菁菁并未注意到吴良的表情,更不清楚吴良的想法,还在那边自顾自的感叹。
“谁说不是呢。”
吴良砸了咂嘴,嘿嘿笑道。
……
临近傍晚的时候。
吴良终于又收到了曹老板那边传来的消息。
程昱的搜查工作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就算抓了几个人家中牲口有所变动的人,通过审问也都没发现什么明显与此事有关的线索。
所以“夜探品香阁”的行动依旧势在必行。
吴良见时候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便将典韦、杨万里、于吉和白菁菁召集了起来,然后……就差点没笑出声来。
白菁菁虽换上了一身男装,但她反而是四人之中看起来最为正常的人。
不信你再看看其余三人:
典韦换上了一身极为紧身的衣裳,这衣裳一看就比典韦平时的衣裳小了一号。
不过也正是因此,反倒将他那一身发达结实的肌肉颇为直观的呈现了出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能会令女子浑身酥软的“冲击力”;
杨万里的穿着倒还算是得体,只是头发与胡须显然经过了精心打理。
脑袋上面的发髻梳的那叫一个一丝不苟,应该还抹了一些猪油,亮晶晶的有些晃眼,嘴边的八字胡也是一样,末端还似是特意烫过了一半卷起了弯弯的弧度,乍一看过去竟多了一丝异域风格;
于吉就更夸张了!
这老童子穿了一件颇为宽大的花袍子,再将一条绿色的束带系在腰上,走起路来花袍子随风起舞,看起来颇为潇洒。
除此之外,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头上那颇为严重的“地中海”,于吉还特意带了一个绿色的巾帻,所谓“巾帻”其实就是汉朝特色的包头布,特点是要在耳朵后面留出两个方形的“耳朵”,垂下来就像两条辫子。
更夸张的是,也不知道于吉究竟怎么想的,竟还在“巾帻”的右侧插了一朵已经有些蔫了的小黄花……
“噗——咳咳……”
见了这三个人的装扮,吴良一个没忍住便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诸位,我说咱们此行乃是暗访,你们这身行头是不是……略显浮夸了些?”
“就是啊老童子,你这身装扮岂止是略显浮夸,简直是污人眼睛。”
杨万里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着于吉,然后伸手扒拉了一下于吉头上的小黄花,嘲讽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要穿成这副模样,还有,这支小花是怎么回事,旁人都是插标卖首,你难道插花卖身不成?”
“起开,你懂个屁!”
于吉一把打掉杨万里的手,翻了个白眼斥道,“这是老夫以前给大户人家做法时才舍得穿出来的衣裳,若不是今夜去那种地方怕落了公子的面子,老朽还舍不得拿出来穿哩。”
“那这小花呢,你又要作何解释?”
杨万里又虚着眼睛问道。
“这……呵,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