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平时怪聪明的,可总想不明白,她不想让他们担心时,才是真正让他们担心。
但他终究没有多问。
阮千柔看着眼前的男人,尤为歉然,“童双哥,迷雾林……”
童双知道她说什么,摆了摆手,笑道:“别担心,叶家哪有本事真让迷雾林为他所用,不过是扯了些迷雾出来糊弄人而已。也怪我粗心,一时不察真陷了进去,让他阴谋得逞。”
他说着,正色道:“抱歉,千柔,是我失约了。”
明明是为了她的事陷入危境,还反过来向她致歉,让她不要自责……
童家人对她总是这样关怀。
人在虚弱时总是更加脆弱,阮千柔不自觉红了眼眶。
“哎,你可别哭,待会儿童童出来看见,可不得怪我欺负你。”童双对她眨了眨眼,笑道,“或许我这次失约,是上天的安排呢。”
阮千柔跟着眨了眨眼,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她这样的迷糊的小表情,可是难见。
童双笑了,拍拍她的肩,道:“快进去看看吧,这小兄弟还等你给他上药呢。”
除了台上锋芒毕露那一刻,宴安歌看着乖乖巧巧,人也一直乖乖巧巧的。谁能料想给她换衣服上药时,她能眼都不睁,给人一下狠的呢。
打得大夫晕头转向,三两个护卫都架不住。连童岩一时不察,也被一拳打在嘴角,险些磕了牙。
童瑶从隔壁跑来看了一眼,咋舌不已。
要么等她自己醒,要么等阮千柔醒,童瑶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毕竟不好将人五花大绑起来上个药,最后只草草止了血。
外面看不到全貌,等进了屋,阮千柔一看之下,皱紧了眉。
宴安歌静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被子盖到胸口,肩部衣服上血痕犹在,依稀可透过破碎的布料窥见里面狰狞的伤口。
待童双将之前的事解释了一番,阮千柔愕然。
她之前在宴安歌昏迷下给她换药,一次两次,都没有问题,这是侥幸躲过吗?她摇头失笑,上前去察看宴安歌的情况。
童家请的大夫自是不错,留下的药也是上等,但阮千柔还是特地换了自己的药。
她掀开宴安歌的被子,伸手触到衣领,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童双许久未归,还以为阮千柔与宴安歌相处日久,感情渐深。他心里高兴,见状在一旁打趣道:“看来这小兄弟就认准千柔了。”
阮千柔一愣,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蔓生出隐秘的被区别对待的喜悦。
衣领掀开,宴安歌的锁骨暴露在外,纤细精致,不似男子强健。
阮千柔眉一皱,倏地又盖上。
她抬头看向一旁的童双,咳了一声,借口道:“童双哥,童童在隔壁睡着了,你去看看她被子有没有盖好,别着凉了。”
童双一愣,随即笑着应了一声,“童童向来爱踢被子,我去看看。”
临出门时,还顺手带上了门。
门“咔嚓”一声关闭,阮千柔心跟着跳了一下,总觉得童双是误会了什么。
她摇头不再多想,退去宴安歌肩上的衣物,四道深浅不一的爪痕露了出来,横亘在瓷白的肌肤上,鲜血淋漓。
旧伤才好,又添新伤,阮千柔心下气恼,气恼之余又有心疼自责。
若不是她始终固守最初那份念想,也不会累得童家,累得安歌如此。
阮千柔心里前所未有地动摇起来:还真的有必要继续吗?结果又能证明什么呢?
她轻叹一声,收敛心神,专注地处理眼前伤口。
肩上伤口被包扎好,锁骨还露在外面,白得晃眼。刚刚包扎时不小心触到,滑腻圆润,总让人想再摸一下。
等回过神时,阮千柔的手已经放了上去。
她心下微愣,感觉自己的魔怔程度又加深了,遇到什么都像在佐证安歌是女孩子。
她正要收手,却见宴安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正眨巴着眼看她。见她看过来,顿时奉上一个软乎乎的笑。
阮千柔心里一喜,嘴角刚勾起一个笑,又僵硬下来。
趁人昏迷做出这般举动,还被当事人看着正着……
阮千柔慌得手无处放,反而又无意识摩挲了几下。待反应过来,她脸色一片涨红,忙收手背过去,支吾道:“我、我刚刚是、是包扎,对,给安歌包扎。”
宴安歌惊奇地看着她脸红的样子,眼睛笑弯成小月牙,“姐姐喜欢,给你摸。”
她想到什么,有些慌张,又有些狡黠道:“姐姐,让你摸,不要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