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有师叔做主,不可鲁莽!”李重光在一旁大喊一声,看似想要阻止项北,实则是在警告陆南寻,“两拳之下,我家师弟身负重伤,已经给足了陆南寻面子,但是纵是你境界再高,作为师长,把项北逼上绝路,莫非当我们这些白首的界守不存在么……”
天恩心中嘀咕,“没想到这平日里看似忠厚老实的李重光也会暗使手段嘛,这一下警告陆南寻,还顺带把我也给出卖了。”
转念一想,“也是,白首界树,四界之首,要是师父灭迹还在,只怕借这姓陆的几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当着自己的面对白首界树的人下毒手吧。”
想到这里,天恩把一直反剪在身后的双臂放到身体两边,看似对李重光的话不置可否,但是显然也做好了干预的准备。
感受到了周围的动静,陆南寻看了一眼秦落雨,而项北侧目天恩的方向,
“我说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无需别人插手!”
天恩顿时也被勾起了一股无名之火,“臭小子,都已经这样了还在死撑,你死不死与我无关,但是你当众被如此羞辱,那就是我们白首界树之耻。”
不过,天恩就此忍住了马上上前阻止两人争斗的念头。
项北冲着灵玉扶鼎人晃了晃手中的鸣阳,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我的灵修无法和你的境界抗衡,所以我不得不请它来助我破了你的罡风。我活着会在你手里死去,但是,请你不要为难她,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好,这是我们的事,我也答应你,不会让你死的太痛苦……”如果说先前撞破项北和落雨之间的暧昧,让这位扶鼎人想要给这个少年一些教训,如今这已经被自己修理得足够惨的少年,竟然还如此波澜不惊的面对自己,这的确已经变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
引发他们之间的战争的,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发自内心的蔑视,尤其是原本应该被蔑视的项北,此刻却让陆南寻感到了蔑视,那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一边是鸣阳高歌,一边是灵修祭起周身的护体罡气,项北单臂擎起宝刃鸣阳,他知道论灵修之力,他是无法和对手抗衡的,那不如就用武修之力,仗着神兵之刃,破开陆南寻的灵修罡气。
“你以为你是达摩师祖啊?!”陆南寻终于在项北平静的面容里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压制之力,但是他不愿承认这种事情的发生,依旧是鄙视的嘲讽着项北的图谋。
那就来吧,鸣阳朝天一指,似乎是拜过了天地的恩养,随即化作一道残影,直扑扶鼎而来,而陆南寻也不敢怠慢,再次把所有的修元集中到右拳之上,冲着鸣阳一拳击出。
这以做引,借助灵修之力发出突击的拳头,就如同巨大的铜锤一般,陆南寻已经记不得击碎过多少神兵利刃,只是被项北那股强大的煞气压制,陆南寻想用这种最直接的手段,彻底击碎项北那种蔑视自己的来由。
达摩师祖数百年后,曾经的传说,终在众人面前重现。已经进入化境的灵修高手,将要直面一个灵修之力根本拿不出手的狂傲少年,而这少年仅仅靠着手中的一把神兵,就想要击破对手身上强大的灵修之力。
李重光心中暗自纳闷,为何项北的这一剑与之前的剑法大为不同,倒不是招式的诡异,而是这最为关键的一剑,竟然是悄然无声的。
“师兄,我这把神兵叫做鸣阳,每次等它想要饮血的时候,都会想起高歌呢……”
可是当下这一剑,却悄然无声,李重光心中顿时不安起来,“莫非是因为项北的身体已经被伤重所累,再也施展不出鸣阳之力了么?”
噗的一声,宝刃终于斩上了那一层罡气,就在众人屏息凝神之中,眼见着那柄利刃切开了罡气,开始一步步的朝着陆南寻的皮肉切去。
这下,陆南寻意外的慌张起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护体罡气,竟然被一把普通的利刃切开了。而且这利刃竟然没有退缩,反而更是一点一点的继续进发,誓要切开自己的真正的皮肉。
陆南寻不打算以生命为赌注去冒险,眼见着鸣阳势如破竹的将要刺中自己的手臂,扶鼎大人调度另一只手臂,冲着项北斜刺里捅了过去。
嘭,这一声闷响比之前的闷响还要打,陆南寻拳头的罡风如同一柄巨锤,正中项北腋下的软肋。少年的身体被这一击再次击飞,只是这一次,他体内的鲜血彻底失控,随着他的身体在空中划过的曲线,一口鲜血如同雨丝一样在空中划过。
事已至此,陆南寻不会再手下留情,项北在空中的身体尚未落地,陆南寻的身体就随着一同跃起,准备在项北坠地时,上去补上一拳,直接要他小命。
嗖~嗖~嗖~
数支疾箭,擦着项北的身体飞过,径直扑向陆南寻的面门。
沈默言心中懊恼,怎么就信了千军少主的话没有加以保护,差点铸成大错,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项北去处理……
呜~
金沙方向,敌情的警报之笛,开始一阵紧似一阵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