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战场之上,瞬间再生变故。追击秦落雨的战狡大头领被反杀,玉珠城内的战狡倾巢而动,项北终于等来了他可以出手的机会。
这是一场不能出错的战斗,似乎也没有人出错,只是运气略微偏向了项北率领的人军一些。
战狡大头领判断并没有失误,他的确有机会活捉秦落雨,掐灭人军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的运气。他如果得手,剩下的战斗,就只剩下一场屠杀,也能彻底解决困扰玉珠城的所有问题。
城内冲出来的副统领也没有犯错,不折不扣的执行大统领的命令,这本是他的天职,只是他没有想到,大统领发出最后一道指令,却没有了挽回的机会。
不过,目前战场上,战力的对比依旧悬殊。
虽然之前双方试探性的交战,人军重拾了信心。但对战的,却是战狡中的数支精英小队,秦落雨消灭了近百战狡。盾枪兵团,却是以百十来人的代价,勉强收拾了三支先锋狼骑。
整个玉珠城的野战狼骑,除了一些伤兵老幼,能够战斗的狼骑数量将近两千,如今这些战狡狼骑,正携卷起漫天的尘土,如同乌云压境般,朝着不足千人的盾枪兵团冲杀过来。战狡队伍带着隆隆的声响,山岗上的盾枪军团已经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随着战狡大队的逼近,开始颤抖起来。
那种脚下的颤抖越来越剧烈,一直钻到战士们的心中,搅动起潜伏在大家心中的不安,让他们的心脏也开始颤抖起来。
但这一切,却是项北意料之中。
倒是秦落雨的搏命一击,意外的击杀了战狡大头领,让项北距离自己的设计的目标更近一步。不过,付出的代价,是他不能接受的。
秦落雨喷血坠地,人事不省。紧紧跟在大统领身后的其他战狡狼骑,因为大统领的意外愣了一下,随即展开更加疯狂的追杀,季长安迫不得已,调转马头,迎着追兵冲了上去。
将军那些忠诚的手下已经全部拼光,这个孤身的将领,还要再做最后的抵抗,戎马半生的长安将军,身上的功夫不曾放下,一把砍下无数个脑壳的战刀,再次迎上了砍向秦落雨的大刀。
当啷~
只是一招,长安手中的战刀就被磕飞,虎口震裂,整个膀子大概也脱臼了,软踏踏的垂落下来。
此时不远处的项北已经飞身赶来,一袭青衣,贴着地面疾行。如同一阵清风,掠过了焦黄的枯草,可等那些草茎被风流搅动时,少年的身影已经疾驰过去很远。
情急之下,项北的步伐已经御空,连他自己都没有留意到,此时奔跑的脚步只是落在草头上前行,并未接触地面,但即使是这样的速度,也来不及阻止砍向秦落雨的第二刀。
“落雨!”
疾驰的身影发出一声狂呼,妄图喊醒昏迷中的九生仙子,他相信只要落雨醒来,那些战狡的狂刀就不能拿她怎样。
可惜,灵元耗尽的仙子此刻再也听不到项北的呼唤,也察觉不到那把迎头砍落的战狡狂刀。
“她是我们战败魔军的希望。”
秦落雨击溃战狡第一轮进攻的时候,季长安的耳边就响起过项北的判断。如今,他更坚信这一点,眼看着劈向仙子的这一刀避无可避,长安双眼一闭,挺身挡在了秦落雨的身前。
出刀的战狡勇士不禁一愣神,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无畏的人类战士。如果说,这些在战狡眼中渺小脆弱的人类只配做食物,可是面前这个食物,为何让他感觉到如同一座小山立于自己面前的压迫之感。
砍刀或许有些犹豫,但还是借着惯性斩了下去。斩向了那个身披玄甲的人军勇士。
季长安身上,披着玄甲神策的战甲,乌黑的皮甲轻便合身,甲身中间嵌有金丝,防护远超一般战甲,这是他珍藏的玄甲,只有在参加如此重大的战斗时,才舍得穿在身上。
而且挺身挡刀的时候,季长安既显露出一个沙场老将的英勇无畏,也显露出他戎马一生的经验,尽量靠近战狡持刀的手腕,侧头躲过刀刃,用最为厚实的肩甲迎上了那把挂着风声的凶刃。
咔,肩甲中的垫瓦应声碎裂,夹层中的金丝也被斩断,刀刃又割开了数层皮革,嵌入季长安的肩头,震碎了他的锁骨。
长安眼前一黑,也缓缓的倒地。
剩余的战狡没有领悟死去大头领的意图,并不打散活捉秦落雨,接着又是两把砍刀同时斩落,眼看着仙子那窈窕的身段,转眼间就要尸首两分。
一道黑影闪过,项北终于赶到了近前,他不必再隐藏实力,或者,即使不能夺城,他也答应过,不会让秦落雨死去。
这次的金属撞击,两声化作一声,战狡的两把砍刀同声而断,宝刃鸣阳,在切断两把战狡大刀后依旧寒光闪闪,带起一道残影,向着驮着战狡的恶狼斩去。
唰,残影掠过,四条狼腿齐根而断,两只恶狼前扑的时候,带着背上的战狡一同坠落,项北瞬间挥出第三剑,剑过无痕,两颗硕大的战狡狼头已经飞舞向半空,而他们手中的半截战刀,还在尝试着向这项北砍来。
项北落回原地,两把断刀,贴着他的双臂划过,但少年挺立如松,挺拔的身姿一动不动。
“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杀你们了。”项北说出了这句平淡的话语,语气就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和自己并不相关的事情。
如今他的杀意已经不再像做杀手时那样咄咄逼人,如今的杀意,就如同弱柳扶风,甚至不会去惊动对面的敌人。
鸣阳高歌,一批又一批冲上来的战狡倒在少年的剑下。
依旧是血祭残阳,依旧是孤身一人,项北出击前曾交代耿二,“云雷不响,兵马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