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只想尽可能拖住妖兽沙魈,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习惯于总是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不管是否是最好的选择。
面对沙魈这样的怪物,项北和鸣阳都没有胜算,但他必须要放手一搏,他不能眼见着苏苏在自己面前毙命。既然无法致胜,那争取的目标就是尽可能拖住对手,好给天默争取时间救走苏苏。
趁着沙魈的注意力被项北吸引,天默悄悄的靠近还在幻境中挣扎的苏苏,他找苏苏靠的是一种不太光彩的手段,因为他有着一个比狗还灵敏的鼻子。
终于,他的手摸到了苏苏的衣袖。
“苏苏姑娘,醒醒。”天默小声的喊着。
蹲坐在地上的沙魈扭头看向身后的苏苏。
就现在了!项北舌尖顶住牙堂,双脚一蹬,身子凌空飞起,连人带剑,如同一道闪电直刺向沙魈的咽喉。
沙魈反应似乎有点迟钝,还在盯着天默的苏苏,它用眼中的金光射向天默,却意外的发现,这招似乎对天默不管用。
这瞎眼老道眼窝那里只剩两个黑洞,沙魈的幻术对天默毫无作用。
这段时间,项北被魔芽仙虫折磨的死去活来,浑身疼得动弹不得,仿佛一直在沸水之中挣扎。随着进入大漠越深,气温降得越低,这种疼痛之感就越显舒缓,如今在阴冷潮湿的帽儿井内,那种疼痛之感几乎不存在了,这是两个月来,项北第一次出剑。
鸣阳似乎也体会到了项北的这种感情,大概它也被漆黑的剑鞘委屈了太久,这一次出击,它和项北一样,带着久违的兴奋,虽然它大概也感觉到,面对的是一个从未面对过的强大。
项北的这一击比以往的任何一击都更加搏命,因为他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进攻的机会。
沙魈又盯了天默几眼发现没有效果,脖子后面寒风吹过,项北的鸣阳宝剑已经杀到。此时项北的心狂跳起来,没想到原本一直给自己巨大压力的沙魈竟然能让自己如此轻松的得手,隐约已经看到剑气划开了沙魈脖子上的黑毛。
当的一声脆响,震得项北手腕发麻,顺着臂膀看去,沙魈头也没回,依旧坐的稳如泰山,只是右爪的爪子横在脖颈之上,鸣阳的剑锋与爪子的指尖钉在了一起,两个无比锋利的尖芒,竟然无比精准的对在一起。
沙魈这才回过头来,挑衅似的瞪着项北,尖嘴猴腮的脸上,似乎浮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两根爆在嘴边的獠牙也得意的一开一合。
“天默!”项北大喝一声的同时,左脚点地,前冲的身体随之旋转,右脚继续朝着沙魈的腮帮子横扫过去。
天默知道项北大喝的用意,顾不得小心翼翼,抓住苏苏的柳腰,扛在肩头扭头就跑,虽然他也不知道该逃向哪里,只是想着离沙魈越远越好。
嗤嗤,沙魈的嘴巴里喷出两口元气,似乎是被项北的招式逗乐了,以项北的内力,这一脚踢断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不在话下,哪知沙魈似乎有意挑衅,竟然不躲不避,脖子一梗,硬生生的用脖颈迎击项北这一脚。
砰,一声闷响,项北眼前一黑,感觉脚腕仿佛撞上了一块石头,眼前一黑,钻心的疼痛刚一袭来,接着右脚就失去了知觉。
项北知道,自己的右脚已经断了。
沙魈自始至终都一直坐着,这也是为何项北能跳起来去攻击它的面门,项北这拼尽全力的一脚,虽然震断了自己的脚踝,但同时沙魈的脑袋一歪,不得不靠右手去撑住地面,才没有倒下去。
不过它的左掌顺势抓住了项北的右腿,抡圆了臂膀,就把项北像一个沙袋似的甩了出去,帽儿井里遍地尖锐的石笋,项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身体在空中飞行了一段,瞬间被石笋挂得遍体鳞伤。
沙魈起身,想要去追赶天默和苏苏。
“嘿,臭猴子,我们还没完!”项北用手撑起身体,虽然身上被划出很多恐怖的口子,可是似乎并没有流出多少鲜血,只是钻心的疼痛让他有些头昏。等他发现沙魈要去对付苏苏时,项北抓住一旁的石笋,靠残存的左脚站起身形,大喊着吸引沙魈的注意。
沙魈没想到项北会这么快就能继续战斗,索性苏苏他们还没有跑得太远,就停下来看看身后这个大叫的小子还有什么伎俩。
项北用一只左脚撑地,靠左手把住身旁的石柱,半爬着靠了上来,“再来!”项北挥舞着鸣阳又冲了过来。
沙魈觉得这个家伙真自不量力,还有这么急着送死的蠢货,它摇了摇头,张开了大嘴,爪子也亮了出来,看来还是要先解决这个难缠的小子再说。
又是一剑,又是一只爪子,似乎一切都是前一次对峙的复制,沙魈甚至觉得有些好玩了,这似乎变成了它的一个游戏。
生死一线,这不是项北的游戏,一切似乎都与刚才一回合一样,但项北已经偷偷有了别的准备,就在沙魈想用指尖去抵住项北的剑尖时,唰,项北手一扬,一堆儿沙土直奔沙魈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