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连三有人附议,李世民转头望向长孙无忌和房玄龄。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交换了一个眼神,双双出列附议。
李世民见他们二人都附议了,便点头道:“既然诸卿都要眼见为实,那便如此吧,待杜荷回长安献出妙法后,则按魏徵所言,为杜荷封爵,其他赏赐,容后再议。”
群臣齐呼:“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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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荷尚未到长安,名声已经到了长安,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杜荷创出的牛痘疫苗法,毕竟这种疫苗能够防疫天花,这种造福万民的大事,百姓们岂能不关心。
曹小金坐在卦摊前听着四周百姓都在议论杜荷,不禁捋须轻语:“牛痘疫苗?他不是去慈县寻死去的吗,为何会弄出个这玩意来?还能防天花?有意思……”
杜荷一路风尘仆仆赶回长安,回到家后,先洗个温水澡,换上新衣服,大吃一顿,洗完吃完,已经天黑,上床美美睡一觉。
他这一觉,睡了足有近六个时辰,隔日起床时,已是辰时四刻。
起床洗漱,吃朝食。
唐人每日只吃两顿,分别为朝食和哺食(早饭和晚饭),朝食在上午九点左右,哺食在傍晚五点左右,一般人吃朝食都颇为清淡,多为面点清粥小菜,但杜何路上饿坏了,昨天虽然海吃了一顿,仍觉不过瘾,现在朝食就要吃肉,厨房急急忙忙为他煮羊肉。
杜何喜欢在院子里吃饭,在院子里搁一张石桌,热气腾腾的羊肉端进偏院的石桌上,杜何抓起一根羊腿,就是猛啃,虽然味道一般般,但是很爽。
杜何正吃得起劲,门房王小年快步走进院中,向杜荷禀报:“少郎君,有人递拜帖。”
王小年是王大年的堂弟,只比王大年小两个月,为人颇为活泛,所以做了门房。
杜荷道:“我满手都是油,你翻开让我看看。”
王小年翻开拜帖,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杜公故人来访。”落款是“李家二郎”。
“就这?”杜荷觉得这拜帖也太敷衍了,不太想见,但是,他还是要问一问,“有礼单吗?”
古人规矩大,拜访别人之前,不仅要递拜帖,还要递礼单,拜帖是说明来意的,礼单则是送礼清单,以表示来访的诚意和礼数。
礼单不一定要多少,但礼轻情意重嘛,杜府曾是宰相门第,来杜府拜访的客人,几乎都会送上礼单。
王小年摇了摇头:“未见礼单。”
杜荷闻言顿时拉下了脸,直接摆手:“轰走轰走。”
王小年问道:“少郎,需不需要我问一下来人,也当是提点一下。”
杜荷回头看向王小年,露出赞许的眼神,这小子很会来事,居然知道暗示对方送礼。
一旁的王大年却很不合时宜地说道:“小年你莫闹,我们杜府岂能跟人伸手要礼,传出去多难听!”
“没错!哪有问人家有没有带礼单的,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杜荷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训斥王小年,但随即语锋忽然急转,道,“还是问一下吧,万一他真的只是忘记了呢。”
王小年闻言会心一笑,双眉挑了挑,道:“他若不是忘了,就打发他走。”
他这话乍一听有点难懂,其实往简单了说,上门不送礼,唯有两个原因,一是忘了,二是不想送礼,提点之后,不管对方是忘了还是不想送,都该懂了,如果这还不懂,那就太不会来事了,只能打发走了。
杜荷不禁点头微笑:“你很有慧根,去吧。”
“喏。”王小年乐呵呵地领命去了。
王大年目送弟弟离开,随后问向杜荷:“少郎,这样跟人要礼,是不是不大好?”
“怎么不好了?我觉得挺好啊。”杜荷挑眉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杜家国公府邸,宰相门第,那些想巴结的亲戚朋友一大堆,烦都烦死了,我这是将那些想来打秋风的人给拒之门外,放有诚意的人进来。”
“那怎么才算有诚意呢?”
“礼单啊。”杜荷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上门拜访,晃荡着两条空手臂,诚意何在啊?”
王大年再次陷入懵逼状态,他觉得杜荷的逻辑似乎不大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杜荷见他似乎还是没领会他的精神,有点恨铁不成钢,道:“你呀,榆木脑袋,你瞧瞧你弟,多会来事儿,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他将来指定比你出息,好好学着点。”
“啊?哦。”王大年怔忡点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杜荷啃完羊腿,已经吃不下其他东西了,打了个饱嗝,开始寻思:“既然我现在已经打算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了,那么就要消除掉对我生命存在威胁的隐患,谋害我和我哥的案子……必须查下去。”
他沉吟片刻,转头问向王大年:“大年,我让你关起来的那个姓仇的船工还在吗?”
王大年道:“昨晚去看过了,还在呢,杜官家按照您的吩咐,每天派人打一顿,一顿都没少。”
“嗯,杜洪还是很会办事的。”杜荷满意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像是在吵架,杜荷蹙眉疑惑,给了王大年一个眼神:“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王小年神色慌乱地跑进院来,急声大叫:“少郎,不好了,来人蛮横得紧,硬闯进来了!”
“什么!”杜荷闻言倏然站起,感觉自己三观被刷新了,这里可是莱国公府,他老爹曾是宰相啊,就算人走了,茶还没凉透呢,谁敢到他府上来撒野。
“走!去看看!他最好今天能把我打一顿!看我讹不死他!”
杜荷的思维有点奇葩,不是想着怎么削别人,而是想着怎么让别人打自己,然后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