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无知,反以为怪。”
苏阳摇摇头,靠在车厢上面,问王舜英道:“你是哪里人?去淄川做什么?”
王舜英在车厢里面笑了两声,自报家门,说道:“我是河南沁阳人,淄川的宋老爷死在任上,我来这里补他的官!”
这就是淄川的县太爷了。
他的车中有他的官凭,而只要一直赶路,到了今天晚上,他就能够到淄川,然后即日上任,手握一县之权,然后他这个已经败落的家就能够兴盛起来了。
“原来如此啊。”
苏阳在车厢前面笑道:“有些做官的人,要远赴千里,怕有事端,故此先不带家眷,皆是当官的人先来到了任上,在这里稳定之后,方才一封书信回家,如此全家人挪过来,倒是王老爷与众不同,上任之时,就带着如花似玉的家眷。”
听到苏阳夸他家眷,王舜英则高兴起来,看向一旁金哥儿,只见她眼波流转,自然有万种风情,皮肤苍白若雪,宛然如同画中人,高兴说道:“她可并非是我的妻眷,她是我昨夜途经罗山东李家岭的时候,在那里留宿碰到的,我们两个天然有缘,琴棋书画,古今杂谈,我们总是能说到一块儿,她是我的眷侣,也是我的良师益友。”
更何况金哥儿热情大方,万种风情,根本不是家里那个死道学所能有的。
“罗山东李家岭?”
苏阳坐在车厢前面惊叫一声,说道:“那个地方不是一个千人坑吗?刚刚我从那里走过的时候,和当地的樵夫说了点话,樵夫说这个千人坑都是逃过来的流民死了,没有收尸的地方,全都一并埋在那里,自从有了千人坑之后,那里的人也都自觉不详,全都搬走了。”
“什么?”
王舜英闻言愣了。
“我们穷苦百姓,又能搬到什么地方去呢?”
金哥儿靠在王舜英的耳边悲叹一声。
这耳边软语一下子打消了王舜英的疑惑,伸手揽着金哥儿,对苏阳说道:“你也是过路的,肯定知道不全。”
苏阳闻言,不再出声,默默靠在了车厢上面。
这床头软风确实让人无法抵挡。
“老爷……”
金哥儿靠在王舜英的怀中,小声说道:“刚刚上车的这个人,在你掀着帘子说话的时候,他眼睛不规矩,在我身上乱看……”
王舜英一听金哥儿如此描述,顿时火起,掀开轿帘,伸手就要推苏阳,意欲将苏阳推下车去,只是将要动手之际,自觉苏阳体格结实,倘若一下没有功成,这个人反手回来,他万万不能抵挡。
“怎么了?”
苏阳含笑的看向王舜英,似是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王舜英看着苏阳,计上心头,笑道:“你说你的字非常不错,既然你搭了我的车,就也给我留下一幅墨宝吧。”
等这个人写完之后,王舜英就准备万般折辱,让这个人无地自容,自己下车。
心中有着计划,王舜英也给苏阳递上来了他随车所带的笔墨纸张。
苏阳看着王舜英,摇了摇头,伸手接过了王舜英的纸笔,蘸匀笔墨,在纸张上面一气呵成。
安不居官好,一了便烦恼。
者半不知,人去他来了。
轻轻落笔,苏阳将纸张递到了王舜英的身前,纵然是马车晃动,这些字却是一点都不受影响。
王舜英一看这诗句,勃然大怒,对苏阳叫道:“滚!滚!滚!你给我滚下车去!”
他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当官,苏阳拿笔便要劝他退隐回去,这王舜英根本不能忍,对着苏阳连拖带骂,和虎子两个人合力,将苏阳推下了马车,看着他滚落路边,驾的一声就往前跑去。
“这人就是一个疯子!”
金哥儿在王舜英进入车厢的时候,主动靠在王舜英的怀里,说道:“老爷你别生气。”
真是疯子!
王舜英怒气未熄,伸手抓过来了苏阳写的纸张,原本想要直接撕了,但是看到纸张上面的字迹烂漫神化,倒真是一绝世好字,让他难以下手。
这个人虽然狂放,倒当真有几分本事……
不对,马车一直晃动走着,他怎么能把字写的如此好?
怒火过后,王舜英看出了些惊异之处,又回想适才苏阳所说【刚刚经过千人坑】,他们可是从天不亮跑到现在了!
看着纸张上面的字迹,忽然间,王舜英汗毛皆立,四肢发凉。
这诗句皆含一字,里面藏有字谜!
而字谜的答案是……女子鬼也。
“怎么了?”
金哥儿对王舜英甜甜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