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叉提婆」?”常凯申楞住了,佛门没有炼丹的传统,历来只烹制药膳,负责这项业务的佛修被统称为「药叉」;至于「提婆」,则是古梵文尊号,意思就是「天位最胜者」,这种尊号对于佛修来说可不是自娱自乐的产物,它必须在千年一次「结集大会」上得到公认才行。
作为佛门修士规模最庞大的法会,每次结集,整个东海五屿所有的佛修门派都会参与进来,能在「结集大会」上得到梵文尊号的佛修,无一不是艳绝当代的沙门天骄。
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事实,说明一下惠比香的「药叉提婆」尊号有多牛波依——祖师爷「惠比寿」当年号称小佛洲第一高手,可他老人家住世时,也没在「结集大会」上赢得过象征战力无双的「婆悉泥」(斗战胜)尊号。
“既然他是「药叉提婆」,那他给自己弄点延寿续命的药膳,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状元郎低头看了看捏在手里的半个黑馒头,不着痕迹的将它拍进了百宝锦囊。
“也可能跟他的根脚有关,妖族修士的寿命一般都会比我们人类修士更长一些。”
“你的意思是——八师祖惠比香是一个妖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本师佛不就是一个修开了十二重楼,化身人形的蜂妖?”邪月拈了个兰花指:“我以前听人说过,八师祖好像是一道「羽裳霓虹」得道成形……”
“霓虹精?”状元郎忽然想笑。他顺便查了下智珠,发现本师佛乃是二品第九级的妖蜂「冰魄玄鹤蜂」,直到今天,传灯宝殿还供奉着当年祖师爷剃度出家时的落发,这个发现让他的眼神有些坏坏的。
“对!你看他生得多标致。团头大面,两耳垂肩,嫩刮刮的一身肉,细娇娇的一张皮。”邪月隐隐有些担心:“我们摩诃无量宫现在是人类清一色,你说等八师祖过一阵子了解了情况,会不会转头跑到魔笳山那边去助纣为虐?”
“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修真政治局的常委?”
两个人斗了几句嘴,去宝藏院将今天的渔获一一登记入库。
三百条打底的摩羯鱼只值二十枚灵砂,但是超出的摩羯鱼,鱼头却能拿走灵砂总产量的十分之一。
邪月今天这一票赚了足足两百多灵砂,双手激动的哆嗦个不停。与状元郎搭档之前,他每天最多多打个三五条摩羯鱼,哪能像今天这样一下子多弄到这么多。
“走走走,一起去坊市喝花酒,老娘请客!”
常桑本来兴致也挺高,但上路没多久,就后悔的不行了。
“月姐姐,咱们去坊市,为什么不直接走宝藏院的大挪移传送法阵?光靠飞针这得飞到什么时候?”
“财神爷,大挪移法阵每传送一百里距离就要三粒灵砂,我们自己驾驭飞针,三转真元可以跑三千里!你也是炼气期维摩,不怕奢侈过头折寿吗?”
“…………………………”
出了连城山脉之后,邪月带着他向前又飞了大半个时辰,方才降落到一条流淌在原始雨林深处的水溪边。
“坊市在哪儿?”常凯申在溪水里洗了把脸,没发现周围什么人烟,触目可及都是充满原始野性的蛮荒,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有一群遍体花斑的野猪居然打着哼哼,卷着尾巴,大摇大摆跑到溪边来喝水。
“老娘就知道,你个野苗对咱修真界一无所知。”月姐姐告诉他坊市的入口就在左近,让他用心找一找,看有没有那份眼力。
常凯申神识一扫,纵身跃到溪水对面,将两条躺在岸上懒洋洋晒肚皮的忽律一脚一个踹进水里,目光定在一棵三丈高的老树上面。
这棵老树的腰身很粗,瘤结丛生的主干分裂成了九个丫杈,上有鸟巢累累。
这附近,也就它的身上有一定的灵气波幅溢出。
状元郎用太古龙雀剑在树身上轻轻划了几下,割得那鲜血直冒,嘤嘤有声。
果然是一棵不入流的妖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