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贵女们十分自觉的让开了道儿,仿佛将夏浅薇孤立在角落里,而那少女面不改色,只是淡淡的往前一站。
“多谢娘娘关心,臣女尚在守孝,若有失礼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永乐县主这话说得真是叫本宫心疼极了,怎会这般命苦,县主年幼便没了母亲,昌兴侯爷和夫人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竟遭此横祸!好在天理昭昭,幽王总算为他的恶行付出了代价!”
这些好似安慰的话语在旁人听来,如同一根根利刺扎在了夏浅薇的痛处,而那少女却敏锐的抬起头,捕捉到了庄妃话中重要的信息。
梦中骇人的场景再次浮现于她脑海之中,还有突然离开夏府的齐侍卫,夏浅薇已经许久没有这种心慌的感觉,可理智又告诉她莫要被庄妃的片面之词所影响。
慕珑渊是什么人,难道他还会出现意外不成?
若是从前,她定不会有所动摇,可时至今日,她已然明白慕珑渊在自己心中已经有着无法取代的位置,关心则乱,理智也战胜不了那千分一万分一的可能性。
哪怕夏浅薇看似镇定,可庄妃还是发现了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失措和疑惑。
哦?看来这丫头是真的还没有收到消息,亦或者说……她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对了,有几个人一直想见见永乐县主。”
话音刚落,只见三名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竟从庄妃身后的假山处冲了出来,从夏浅薇踏进这座花园时,她们的眼神便如同淬了毒的利箭一样如影随形。
“夏浅薇,你还我父亲命来!”
“你助纣为虐,活该还没进门就要守活寡!”
“你这个天煞孤星,幽王死有余辜,你也要为他欠下的血债偿命!”
她们的脸上满是愤慨的泪水,顷刻间花园里一片喧闹,连路过的宫人们也纷纷停下了脚步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夏浅薇只觉得似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死有余辜?她们说的……是慕珑渊?!
庄妃含着笑仔细的欣赏着夏浅薇此刻的表情,那已现倾城之色的小脸似有几分苍白,亏得她还站得稳身子,如今没了幽王的庇护,她走到哪儿都会有无数人想要将她生吞活剥!
连带着幽王曾经结下的仇恨,都需要夏浅薇一个人来还!
“都住口!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放肆?”庄妃故作大公无私,这一声不痛不痒的训斥之后,便无奈的望向夏浅薇。
“这几个孩子的至亲枉死于幽王之手,她们苦苦哀求本宫主持公道,既有父债子还,夫唱妇随,永乐县主虽未与幽王成婚,但也出双入对多时,俨然是幽王府的女主人,所以不妨听听她们的苦衷。”
庄妃这话的意思是,作为未来的幽王妃,夏浅薇理应给这几名女子一个交代,替慕珑渊受过!
只见她们齐齐跪了下来,其中一人流着泪率先开了口,“娘娘,我父亲为官清廉,只因在朝上与幽王意见不合,他便命人趁我父亲外出之际将他乱棍打死曝尸巷弄!他死得这么惨,作为儿女怎能不替他鸣冤!”
“还有我兄长乃是去年入营的新兵,在练场上习箭划破了幽王的衣摆,他便命人将我兄长痛鞭五十,悬挂于营前活活晒死!”
“娘娘为民女做主!民女的长姐生得花容月貌,幽王贪其美色夜入香闺将人掳走,长姐誓死不从,他便将人丢去了烟花柳巷,让我长姐饱受羞辱而死!”
这一桩桩一件件,听得旁边的贵女们娇容羞愤,而幽王俨然成了那虐杀廉臣,目无法纪强抢民女的穷凶极恶之徒!
这三名白衣女子哭得撕心裂肺,同时恶狠狠的瞪着夏浅薇,“这血海深仇,永乐县主打算如何偿还?!”
“你在京中享尽荣华富贵,却有那么多人因幽王遭难,难道你们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