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抚上刀柄,道具说明出现在眼前。
【染血唐刀:锋利的横刀,对鬼祟有一定伤害,但当血槽汲满,刀身就会断裂,无法再使用】
到底是道具,道具都是有使用次数的,这把唐刀纵使很合虞幸的眼缘,也只是个临时武器,估摸着多杀一些还有血液流动的物体,刀就废了。
不过虞幸也已经很满意,他单手握住唐刀掂量了一下,这刀质量偏重,真使用起来,一定会很舒服。
“怎么样?满意么?”赵谋笑眯眯的,镜片后的眼睛里已经透着点志在必得。
“嗯,交易愉快。”
虞幸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丢给赵谋,赵谋麻利地接住,疑道:“这是……孟婆汤?”
“当然,你不会真以为孟婆汤是一汤吧,那我怎么带的来。”虞幸让赵谋自己打开盒子看,然后握着唐刀适应了一下重量,他本来想直接赶人,自己用唐刀练习一下,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赵谋。”
赵谋正打开盒子,发现孟婆汤是一管玻璃试剂,没有颜色,完全透明,要不是光的折射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他甚至要以为玻璃管里什么也没有。听到虞幸叫他,他问:“怎么了?”
“白天和酒哥聊天的时候,他把他的事告诉我了,还说,当时他太小,不知道是谁给他送了压制厉鬼的东西。”虞幸瞥了面不改色的赵谋一眼,“但是我估计,你一定是知道的,对吧?”
“没错,那段时间,所有关于阿酒的决定,我都关注着。”赵谋转过身去,让虞幸看不到他的神情,“毕竟我是他真正意义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再不关心他,他恐怕真的会受到更过分的对待。”
“那人是谁?好心还是另有所图?压制了鬼物的东西是什么?”虞幸问得毫不见外。
赵谋轻笑一声,收好孟婆汤:“人我不认识,当年我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在我尽了最大努力后,也只打探出来,那人送来的东西,是一朵蓝色鸢尾。”
“……”虞幸沉默了一下。
蓝色鸢尾?
好了,他大概知道是谁送的东西了。
没想到,这件事里竟然还有花宿白的份儿?
他回忆了一下某段时间花老板兴致勃勃带着他人花语时说过的,蓝色鸢尾的花语,似乎是——宿命中的游离,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易碎且易逝。
怎么听都不像是太好的兆头,这些词汇延伸出的意义,对应酒哥这个冰山?
一时间,虞幸也不敢确定花宿白帮赵一酒的目的是好是坏,这个人行动轨迹难以预料,在道德方面,也总是是好是坏,几乎无法预测,某种程度上,虞幸对花宿白的失控感是多于伶人的。
看来,回去之后要在不惊动花宿白的情况下,让祝嫣好好查一查这件事背后的关联了,虽说这么大的工程量,花宿白不察觉的概率接近于零……
虞幸暗暗叹了口气,赵谋走后,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才在宽敞的房间前厅练起刀来。
太久不用这种较长的冷兵器,需要一定的时间适应。
这些年,他真的是走南闯北,哪儿都混过,学的东西也杂,好在很多堆积在记忆角落里的东西,只要再碰到,就可以很快重拾起来。
一边练刀,虞幸一边想了想回弥今市之后的计划,除了现实里有些人要收拾,推演也需要更谨慎的抉择一下。
两次无法使用祭品、身体素质被压制的推演最好快点过渡掉,否则谁知道伶人会不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那么首先,直播推演就不考虑了,因为死亡平行线结束后,他的玫瑰面具终于彻底失效,这个时候在众多观众眼皮子底下行动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扮演类推演需要推演者以已有角色的行为方式做事,虞幸刚经历过小靳这个身份,有点腻。
然后,他新得到的唐刀明显杀鬼物更划算,他不想将血槽的进度浪费在人身上,所以对抗类也暂时排除。
剩下的就是映射类和调查员类推演了,两者相比较之下,调查员类推演已经有过一个棺村作为打底,世界观是稳定的,而且虞幸也隔了很久没去看看自己的“san”了,多少有点想念那个有逻辑可循的世界。
“等解决完现实中的事,先进一次调查员类推演,剩下一次看情况再选择,不知道我晋升分化级之后,san的推演难度会有怎样的提升。”虞幸喃喃道,莫名想到了棺村结束后,他们拉的那个微信群。
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还活着几个。
隔天早上,虞幸难得起了个大早,和赵一酒以及赵谋道了个别后,就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了风故兰庭。
唯一注意到他的大概就是洛家那个看门的青年了,青年依旧穿着西装,一脸慵懒和生无可恋,根本就没问他去哪儿,只是在虞幸背影消失的时候喃喃了一句:“啧,真惬意,我也想跟他一样溜之大吉呀这帮家伙比去年墨迹多了,开这个会开那个会,喵了个咪的,看门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虞幸这次两手空空的来,两手空空的去,确实很惬意。
他坐着直达的高铁回到了弥今市,刚出地铁站,就看见祝嫣扎着马尾辫,正蹲在一个街边小摊前和摊主说着什么。
虞幸走过去,就听见祝嫣在夸奖这位戴着墨镜的“眼盲”摊主:“哇!你算的太准了,我确实从小就命好,父母越来越有钱,前半生毫无坎坷,连一点惊吓都没受过呢!你怎么算得这么准啊!”
摊主支的是个算命摊子,听到祝嫣的附和,丝毫没察觉出什么问题,还伪装成高人风范,老神在在地絮叨:“天机不可泄露,但是小姑娘,虽然你前半生命好,可是我观你这后半辈子,恐怕有大难啊。”
摊主拿出一块看着像翡翠的手链:“这翡翠是大师开过光的,可保你安全度过劫难……”
“咳。”虞幸站在祝嫣背后,轻咳了一声。
祝嫣一个激灵,腿一软就往旁边一栽,她后知后觉向上一看,之间虞幸又是一副被冻得鼻尖通红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祝嫣沮丧地摸了摸挨着地的屁股,嘴角抽了抽:“吓死我了……果然是大难,我应该穿个厚点的牛仔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