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行来,三人不敢走在大道上,小路、芦苇荡、树林等都成了他们赶路的帮手。
北璃舞摆弄着随手折下来的柳条,易宸则乖巧的趴在陈玄恩背上。
虽已渐渐入冬,但这刺骨的冬风非但没有让人精神抖擞,反而使这位剑侍异常的紧绷,长时间高负荷的警觉令他的精力疲惫不堪,他们已经离开昊阳地域近半月,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两三日就能赶到易国陪都云琅。
“过了云琅城,再一路向北而行就是晋国了。”北璃舞不知想到了什么,手里的柳枝都掉落在地上。
趴在陈玄恩背上的易宸好似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低头不语,而是一直默默的想着之前易英所说的话。
“天地间,王道霸道仁道这至尊三道并立,除了失却已久的王霸二道,也只有仁道力量在我易氏一族传承下来,不过这个秘密只有每一代的继承人才知道,我易氏脉脉单传和这不无关系。”
“若是事情真到了无法挽回的那一天,会有人接你去一个地方,不过为父现在还无法联系上那个人,哪怕易国灭亡,这天下之大,总会有你容身之处。”
“小宸儿,小宸儿?”
突兀地一声呼唤将易宸的思绪带了回来,原来是北璃舞看他一直发呆,忍不住叫他。她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忍,将易宸抱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这个可怜的孩子,安慰道:“以后舞姐姐和玄恩哥哥会照顾你的,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陈玄恩在一旁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紧接着眉头紧皱,用手中的佩剑拦住了正要继续前进的二人。
北璃舞看着他的模样也是警惕心大起,但脸色却无比平静。
”玄恩,别来无恙啊!我是该叫你三王子呢,还是侍卫大人呢,嗯?亲爱的师弟!”
一道悠远的声音传来却又似乎就在身边,一旁的北璃舞深深的看了陈玄恩一眼,而易宸则是目瞪口呆。
陈玄恩的手指不停的摩擦着佩剑,冷哼道:“你的话太多了!既然来了,应该不是要和我打个招呼那么简单吧,废话那么多倒不如出来一见,师兄!”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愿意承认你那王子的身份呢,有什么不好吗,我们大晋可是仅存的一国了,说不定以后你就是亲王呢?”那人戏谑的说道。
与此同时,足有十一道身影渐渐显露出身形。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就一点儿不想回去见见师傅和你的父亲吗?师弟!”
正中位置的那个人,一袭白衣,手持折扇,面容秀气,似翩翩公子,阴阳怪气的对陈玄恩说着。
但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瞟向北璃舞怀中的易宸,其目的不言而喻。
“袁白崇,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带我回去是假,抓走小宸儿才是真吧!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陈玄恩的目光带着一丝怒气,显然是袁白崇说的某一句话触怒了他。
同时他又对身后的北璃舞悄悄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她们找机会脱身,北璃舞饶有兴致的听着这些秘闻,并不理会他。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大晋王子居然保护敌国遗孤,你真是一个可笑的东西,就和你那可笑的娘一样!”袁白崇挑衅的讥讽着对面那个浑身颤抖的男人。
而十剑侍早已悄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三人围在中心。
“袁白崇……你找死!”一股磅礴的气息蕴含着怒气,犹如利刃出鞘一般,令人窒息。
这股气息快速的在陈玄恩的身后凝聚成了一柄透明数人高的气体巨剑,威压甚巨。
离得最近的易宸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抖动,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而北璃舞也一收那平常的样子,脸上冷若冰霜,却对这极具压迫感的气息没有任何不适。
“起剑阵!”十名剑侍脸色凝重,陈玄恩的这股气息,他们必须认真对待。
剑影不断显现,形成了一股方圆十数尺的剑刃风暴。
将陈玄恩三人全部笼罩在其中,不停的击打着陈玄恩的化气而成的巨剑,同时十人的气息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增长。
袁白崇不停的摆着扇子,看那样子对完成这次任务已经胸有成竹。
“你去对付你那师兄,他们交给我来!”剑刃风暴形成的时候北璃舞便用真气将易宸护住。
陈玄恩诧异了一瞬间,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只能选择相信这个不知根底的女人。
发生的一切也就两息之间,他动了,飞身出剑,那柄巨剑仿佛与他融为一体,如影随形。
“冲剑式!”陈玄恩大喝一声,随着那柄巨剑狠狠的刺向风暴中的某处,直接破开一个缺口穿了出去,剑尖顺势向欧崇山刺了过去。
袁白崇惊讶的看着向他而来的陈玄恩喝道:“不是我们剑门的剑招,就让为兄看看你这些年的本事涨了多少!”
说罢便迎了上去,手中的折扇也露出五道寒光。
十剑侍怔了片刻,仿佛难以置信。
“我劝你们最好还是认真些,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自身都难保了!”那个怀中抱着目标的女人居然如此蔑视他们。
十位白衫男子皆是目露凶光,不约而同的举剑杀了过去,空气中的风暴随之变得更加剧烈,易宸身上所施加的护体真气仿佛即将熄灭的烛光一般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