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云的手已经摸到她的内裤了,察觉到异样的触感后,动作一滞,缓缓放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吃饭了,沈小姐。”
“你先吃吧,我们一会下去。”
沉默许久,直到保姆上来喊两人吃饭,被沈琼霄打发走,才打破了僵局。
“别问为什么,也不要以为还是冷战,闹矛盾,更不要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沈琼霄将蒂芙尼手镯摘下,放到桌子上,平静道:“我考虑了很久,你不知道的久,几乎是我们刚确定关系,秋婷对我有意见的时候就开始考虑这段感情的种种。你固然为我带来了很好的恋爱体验,不论是肉体的欢愉还是精神层面的交互,都是我从未经历过的。却也给我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世间所有已知与未知的负面情绪,时间越久,痛苦越大。”
“幼稚。”
高云面无表情,嘴里吐出两个字。
沈琼霄才不理,笑着道:“如果感情就此截止,我会忘掉那些不愉快的,永远记得你我相处的美好。我说的话,你能瞬间领悟,你说的话,我也能明白清楚。和你在一起我有了皈依。我们在一起共同探索对世界宇宙的认知,对自然的理解、对艺术的追求、对人性和心理的认识。从成都到拉萨,从首都到丽江,还有望海崖的那场烟花,甚至你对我说的每句情话,我永远都记得……”
我他妈都不记得了!
高云看着手镯,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心中冷笑。
“从释迦摩尼的《金刚经》到孟子孔子,从苏格拉底到柏拉图,从弗洛伊德到荣格与斯腾伯格……”
沈琼霄拿起来那个手镯,思忖道:“我们,我们就像是七十六亿碎片中无意抽出了两片,却凑成了一个圆。谢谢,你没有令我让爱情失望。”话语是表达感激的,说出的语气是感慨的,内容却是无情的。
可是你他妈让我很失望啊!
高云依旧不死心,不甘心,不想承认,脸上挤出笑容,温柔道:“再考虑考虑,现在离婚还有个三十天的冷静期呢。这样,一周后吧,一周后我们再讨论。”
沈琼霄笑了一会,又摇头:“分手,不需要再考虑,也不需要讨论。”
紧接着她自嘲地笑:“这两个字,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说出口。”
“……”
高云有点无奈,有点麻木,看着依旧在笑的沈琼霄,熟悉又陌生,心里仿佛空了一大块,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但从未如此的汹涌猛烈,猛烈到让他以为是错觉,是梦境。
他仍旧认为还有救,想要破例,他想要违背自己的原则,他第一次在女方提出分手后进行了挽留,恳求似的发问了:“我们是相爱的,你爱我,对吗?”
“多俗气啊。”
沈琼霄慌乱了一下,低眉顺眼,用很轻的语气:“是的,我爱你。”
看高云张口要说话,立刻又道:“但还是要分开。”
“那理由是什么?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
高云刨根问底,沈琼霄叹气:“该说过都说过了,你肯定也能理解,刚才还夸你和我心有灵犀呢,不要再问这种问题。”
高云绞尽脑汁开始苦想,然后用了两秒钟做了个决定,表情竟然带着一点讨好的笑:“我可以再改,把秦冰彤辞掉换个男秘书。北电的话暂时不去上课了,在家自学也是一样的,只有期末考试的时候去一趟。其次让秋婷吕晴那些女人去别的地方健身,不要总来我家。那几个前任的电话全部拉黑,她们所有留下来的痕迹我全部删掉,再也不会和她们有任何交集。我都能改,以前这些是我不对,潜意识中对其他异性的示好很享受,拒绝的不够彻底,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高云掏出了手机,当着她的面开始操作,挨个把前任的电话或微信拉黑,并安慰道:“这样的话时间也充裕了许多,以后我每天上午在家专心的学习,锻炼,下午去公司陪你处理云霄的业务,晚上咱们俩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逛逛街,最后回家一起健身。等双方家长见面了,咱们同居好不好,你住在我那,相处时间也能久些……”
“别这样。”
再次抬头的沈琼霄眼角已经含着泪,但还在笑:“求求你了,别这样,”
“怎么了?”
高云赔笑:“同居挺好的,真的,我不打呼噜,你又不磨牙,我……”
“结束了,分手了。”
沈琼霄打断他的话,并抢过他手的手机,放在书桌上,挂着眼泪的脸笑容灿烂:“洒脱一点,不然我就不爱你了。”
高云还想说些挽留的话,却再也张不开口,欲言又止。
事已至此,任何言语的力量已经失效了。
结束了,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
他转头盯着自己老妈王慧送给女友,或者说送给前女友的那个白金钻石手镯,直愣愣的。从桌上取下手镯,不断把玩。
两人的过往不断闪过,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过了很短。如梦幻泡影,又如手镯上的钻石与滴落的泪水一样璀璨。
高云回过神,看向沈琼霄,发现她的背后好像带着光圈,隐有明悟,至此对方算是完成了从罗汉到菩萨的修炼,彻底印证了系统的评价……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姓名;高云】
【情感状态:单身】
【此情应是长相守……】
沉默,许久的沉默。
直到女保姆自己吃完了饭,忍不住第二次上楼在门缝偷瞄,感觉不对悄悄离去,她下楼的脚步声响起,沈琼霄才勉强开口。
“吃饭去吧,我有点饿了。”
高云坐着没动地方,不无讥讽地笑笑,笑容散去,眼圈发红,平静道:“我很失望,你和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一点也不特别。”
“是吗?所以你每分一次手都会对女友进行这样的指责和贬低?”
沈琼霄还想强挤出笑,泪水却止不住的留,只能低头擦拭好,抬头又是哈地一声强笑:“你说的不够恶毒,也不够凶狠,指望这两句话就想让我伤心吗?既达不到目的,也会丢你自己的人。”
“这就丢人了?我还要骂你呢!”
高云用力握紧了手中的镯子,18K白金质地的手镯肉眼可见的微微变形,他漠然地轻声道:“操,操你妈的沈琼霄,你他妈的伤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