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儿姑娘刚才收到姐妹们的消息,说是楼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大人物,比一些弱不禁风满肚子废料的少爷们好得多,就是长得比较吓人。不过做她们这一行的,哪里还有挑挑拣拣的道理,如果能得良人赎身,做个富贵美妾就已经是很高的奋斗目标了。
抬起头一瞧,只见座位上坐着个熊腰虎背的男人,眉眼深刻,胡络腮子多了点。尺儿姑娘又想起楼里的一个弹琴姑娘,给她赎身的也是一个大老粗,当时姐妹们还哭哭啼啼的,生怕她过得不好,岂料那大老粗模样是骇人,但温柔也是真温柔,一口一个娘子在上,真是羡煞旁人。
几乎在一瞬间,这位风头正盛的头牌下了决定。这位大人长得这般凶神恶煞,估计漂亮的官家姑娘都得被他吓跑了,想必家里的婆娘也是头母老虎,哪里比得上姐儿们的温柔体贴似水柔情呢?她手段多,想要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也是时间长久的问题。
见男人看过来,尺儿的唇边含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
而已经混成了老江湖的杨昌德瞅了瞅花魁这含羞带怯的样子,心里直呼有戏,于是他非常识趣招了个借口——屡试不爽的尿遁,也没等赵承罡回答,以最快的速度溜出了房间,双手啪的一声关上了。
他当然是哪儿也不去,就守在门外看着,免得有一些不长眼的东西毁了他老大跟尺儿姑娘培养感情的重要时刻。做兄弟嘛,当然要送佛送到西咯。
杨昌德无视了门外行人的异样眼光,以相当高的觉悟替他的老大把门望风。奇怪,里头怎么没啥动静?老大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也就算了,难道尺儿姑娘还不会聊天?
有些疑惑的他不由得歪斜身子,将耳朵贴在房门上。
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不耐烦卸了卸肩。
对方仍旧锲而不舍弄他。
杨昌德被拍出了几分火气来,回头瞪人,“你有完没完,再拍信不信老、老子……”后边的话自动咽进了嘴巴里。
“姑娘,你、你找谁?”
宝蓝色的兜帽下,隐隐约约露出了半张脸。这副打扮在楼里很常见,有一些达官贵人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就会挑这种宽松又能遮脸的斗篷。
不过,凭借着他多年看女人的自觉,这肯定不是男人,而且绝对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儿。对于美人,他向来是很宽容的,声音都不由自主放缓了。
杨昌德正琢磨着如何能让人把兜帽拿下来,视线往后瞟过去的时候,差点吓得心脏病发。
卧槽!廖老头你怎么来了?
跟在美人身后的,正是赵府的老管家,看上去挺正常的一个糟老头子,早年曾经皈依佛门,所以有时候老和尚念起经来让他抓狂。让人在京城最大的花街柳巷里逮到了,接下来的几天肯定要叨逼死他们了。
然间,一个诡异的念头撞进了他的脑海里。管家也算是赵府里的二把手了,谁还能让他规规矩矩跟在身后当孙子?
“嫂嫂嫂嫂嫂嫂子?”
他震惊到舌头打结。那位不是大家闺秀吗?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咋知道这种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还能准确无误找到他?
“嘭——”
大门突然破开,还伴随着一声“什么嫂子她来老子完了”。
疑似嫂子的美人儿轻轻松松往旁边一躲,还拉了拉老管家。而还在愣神的杨昌德结结实实被兜头罩住了,门上瞬间多了个脑袋大的洞。
而他的老大慌慌张张跑出来,压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好在他还有点良心,危险警报响起也没忘兄弟,拉着他就往楼下跑。
“老大你干啥呢!!!”
“那个婆娘来了你不跑还等着挨揍啊!!!”
“老大你真令弟弟失望居然打不过一个女人而且还惧内真丢男人的脸!!!”
“娘的这种事天生的俺咋知道你问老天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