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玹忽然说道:“不然,她就是犯了什么错被贬下凡的仙仆?”
白煦直接否定道:“不是。”
残月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如果是半妖,在身体十分虚弱的情况下,就会变得跟人一样,难不成,这丫头是个半妖?
他转头看向白煦,两人心领神会。
丝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叹了口气道:“这姑娘脾气也忒大了,师父要是知道她醒了却没喝药,定会责罚我的,我还是再去熬一副药吧,怎么也得劝她喝下去。”
她起身往厨房走去,没走几步,又不放心灵芊儿,便来到窗前探头往里瞧,这一瞧不要紧,慌忙喊道:“道长,人不见了。”
白煦率先冲进房间,残月紧跟其后,空荡荡的屋里没有一丝妖气或灵气可寻。
白煦道:“我和残月一起,你们两个一起,往后山寻吧,丝瑶留在这里。”
四人鱼贯而出。
白煦常年隐居深山,对附近极为熟悉,看过地上的脚印,便能猜出有什么野兽经过,想寻一个人,也是容易得很。
两人沿着小路往后山走,残月道:“小煦,她既然有心想躲,你又为何非要寻她?”
白煦低头瞧着地面,昨夜刚刚下过雨,这脚印清晰小巧,白煦指了指右边:“应该是这边,你刚刚说什么?”
残月跟了上去,唉声叹气道:“为何非要寻她?”
白煦莞尔一笑:“怎么长吁短叹的?她重伤未愈就匆匆离开,我实在不放心。”
残月道:“就因为这个?”
白煦一挑眉,回道:“当然不全是因为这个,这清禅山百里无人烟,就是经验丰富的猎人都容易迷路,不敢轻易踏入,她怎么会带着一身伤晕倒在咱家门口?”
残月道:“要是有人故意将她放在门外,那咱们不知来意,更应该随她去,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白煦停下脚步,听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收了笑容,厉声问道:“残月,半妖就该死吗?”
残月摇头道:“你误会我了,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白煦眼中的凌厉消失了,恢复了平日里的笑模样:“若是有人来找麻烦,不是还有你呢吗?我怕什么。”
二人沿着脚印一路寻找,翻过一座山,才在湖边找到了她,灵芊儿怀里搂着一把剑,坐在地上靠着树干睡着了。
小腿上的夹板都被她拆开了,裤脚向上卷起,小腿上涂满了白色的药膏,那是河暮雪调制的上好接骨膏。
这时,景云和暮玹也赶来了,白煦笑道:“你们倒是快。”
暮玹道:“景云的鼻子很灵,记着她身上的味道,一路寻来的。”
灵芊儿被说话声吵醒了,睁眼就看到了他们四人,急忙起身,一手扶着古树,一手持剑,心道:“要打便打,我还怕你们四个不成?”
白煦道:“六儿为何不辞而别?”
灵芊儿道:“有件急事要办,就先离开了。道长为何追到这里?莫非……”
白煦一头雾水:“莫非?”
灵芊儿将手伸进百宝袋中,心里想着金子,接着抓出来一个金元宝,随后扔给了白煦。
灵芊儿道:“这样行了吗?道长可以回去了吗?”
景云不满道:“你救的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暮玹道:“姑娘,我师父救你,可不是为了钱财,为了医治你,师父亲自去肃雍阁请的刘半仙呢。”
灵芊儿脸一仰,哼道:“我求他救我了吗?我跪在地上求他去找什么半仙了?一切都是他自愿的,凭什么要我感恩戴德?”
白煦一愣,这丫头的确不太讲道理。
一向温和的暮玹也生气了,指着她说道:“姑娘你怎可这样说?好没家教。”
白煦道:“暮玹不得无理。”
暮玹无辜道:“师父,她……”
白煦冷眼瞪着徒弟,暮玹便不敢再出声了。
白煦道:“六儿既有急事,我理解,这样吧,你家在哪?我亲自送你回去。”
“我没有家。”
“那你有没有亲戚朋友,我派人去通知他们,来接你。”
“没有。”
“那究竟是何人将你伤成这样的?”
“不记得了。”
白煦顿了顿,又道:“这样的话,恕在下不能让六儿离开,你没有家,也就是无处可去,没有亲戚朋友,也就是出了白芷观,也没人照顾你,最重要的是,你不知道是什么人伤了你,也就是说,凶手此刻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认识,那岂不是很容易又会被他夺了性命。”
还真是难缠……
灵芊儿冷冷道:“关你什么事?再说了,我又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
她说完便晃了晃手里的剑。
白煦微微一笑:“如今,六儿就是个弱女子啊。”
灵芊儿眼珠子一转,嘲讽道:“我还以为深山道士个个不食人间烟火呐,想不到,这就遇见个色道士,见人家姑娘貌美,就千方百计想占为己有。”
灵芊儿心想:“看你白衣飘飘,仙风道骨,想必也是不染凡尘,我这样侮辱你,必然眼不见为净,让我滚了吧。”
白煦身边的景云突然怒气冲冲地持剑攻了过来,灵芊儿眼疾手快,转身躲过,手中银剑顺势而攻,弹开一记攻击后,单脚站立旋转,直接攻他握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