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晨不是没想过直接杀死苏沐,但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就算他再怎么憎恨罪犯,也不可能轻易越过底线。严平的死已经给他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即便那本质上是个意外。
所以他砍了苏沐的惯用手,这样至少算不上让她逍遥法外,当然他也不希望她因断臂而死。
“给她处理伤口。”
吓得手足无措的胡明哲听到陆晨这么说,才猛然回神,赶紧去拿药箱,一路踉跄……
经过紧急的救治,苏沐呼吸多少平缓了一些。胡明哲把她抱到床上后,陆晨让他把非惯用的左臂抬起来。
胡明哲转身,颤抖着,瞠圆的眼中恐惧、愤怒等多种情绪混杂,几近绝望。
“你这么做能获得什么?!为什么……非得做到这种地步?!”
“快,我不想浪费时间。”陆晨将刀尖对准胡明哲,催促道。
“不…不要!你饶了我吧!我给你钱!我把我的钱都给你!绕我一次……求你了!!”
面对哀求,陆晨无动于衷,连眼皮都没眨一下,这令胡明哲的情绪触底反弹。
“不…不不!你休想!”
他突然推开陆晨,往房间另一头跑去。那里和床相对,相隔约三米,立着一个大柜子。
但他只跑了一半,没能接触到柜子。
一个瘦小的文官,绝无可能逃出县内第一武官的手掌。陆晨稳住脚跟,踏步前冲,一记重斩削掉了胡明哲的左小臂。
今夜惨叫响起太多遍,胡明哲捂着伤口,倒地蜷缩。
为什么不直接逃出去?门明明在中间,却越过门往房间另一头那去……陆晨虽想不通这一点,但也没去深究,把药箱搬到胡明哲身旁后就离开了。
胡明哲因为疼痛眼前一黑,又因强烈的求生欲惊醒,如此反复了三四遍,意识逐渐清晰,他便咬紧牙关,爬到柜子旁,手伸进柜底和地板间的缝隙里,摸出一个比手掌略长一点的方形木盒。
盒子呈深红色,上面辅以金饰,看起来颇为高档。它是一个夏国高官送的礼物,为了表达胡明哲站在“他们”一边的谢意。
“如果“他们”找你麻烦,不用怕,打开盒子,或许能救你一命。”
那个高官的话在胡明哲的脑海中回响。此时此刻就是用它的最好时机。
他毫不犹豫翻开了盒盖……然后,一股带着不详的、富有邪恶气息的浓密黑烟从盒中冒出……杀!杀了陆晨!把他的手砍下来!把他的头拧断!杀杀杀杀杀……
此时陆晨住处外不远,纷杂的脚步声踏破了寂静。
陆晨回到家,拿上行礼就骑马出门,没有丝毫耽搁,却还是遇上了县兵的队伍。
显然这不是无意撞上,因为赵传富在十来名县兵中间,愤恨的瞪着陆晨。
“就是这个暴徒砍了我的手指!上!谁宰了他!我爷重重有赏!”
即便赵传富奋力叫喊,县兵们也只是握着武器,边打量陆晨,边小步伐的来回移动。
因为有持枪的县兵在,陆晨怕冲过去会伤到马,便下马步行。
新平县的县兵们基本没有过人之处,和普通人差不多。如果是打架,那十几个人一拥而上,陆晨确实不是对手,但如果拿了武器,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只要被砍上一刀,在械斗中基本就等于宣告死亡,习惯了和平的人当然会怕死,而且他们都知道陆晨是练武之人,根本没信心躲开他的刀。
所以陆晨踱步向前走,县兵们就慢慢向后退,包括叫骂着的赵传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