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贵中,”谢尚道:“怎么说他的字也比奕儿的强,而且有他珠玉在前,奕儿也会奋发一点。就是为了奕儿不至于太过丢人,也得给你弟留一块!”
红枣知道谢尚在花样哄自己开心,抿嘴笑应道:“是!”
“这便是七块,”谢尚笑接道:“再还有咱们的儿子,必是也要预留几块的!世间可没有叔叔舅舅都有,反亲儿子没有的道理!”
几块?红枣……
“再还有我两个舅舅、我外公、老外公,起码四块。”谢尚继续数:
“翰林院的周掌院,元师傅,艾兄,明山,又是四块。”
“与爹交好的马世叔、祝世叔等几个世叔,再减几块。”
“而这才是眼睛头的,”谢尚道:“而那一时想不到的,人家写了好的来,咱们能不上墙?”
闻言红枣跪了,投降道:“那依老爷说修多长?”
谢尚想想道:“咱们这处景既然以玉为名,那这碑廊便取了我玉佩一一的名字修十一间,每间长十一尺吧!”
于是这碑廊便修了十二丈一尺,比玉鉴池的两倍还长。
长廊的宽取的则是红枣玉佩五儿的名字,五尺,由此便比一般廊也宽了一尺——俩人携手同游都绰绰有余。
走在宽阔的回廊上,谢尚告诉红枣道:“这长廊才刚修好,油漆也才刷了两遍,还不够光亮!原说前几天生日小聚时请元师傅给题个字,结果没想被你的紫藤花图给绊住了,大家就没往这边来。这题字立碑的事就得再等等了!”
红枣思及那日开宗立派的话,有些不好意思挽尊道:“元师傅状元出身,题字必是一挥而就,立就能得!”
不似她爹还得先练几年。
“噗——”,谢尚听后点头笑道:“你说的有道理!”
为了采景和通风,十一间碑廊的当中一间是两侧铺设石头台阶的敞廊,敞廊的东侧是玉鉴,西侧便是花园里那棵紫藤古树。
中秋的紫藤早过了花期,连叶子也已然枯黄,但结出来的豆荚仍累累地挂在枝干上,透着股丰收的秋意。
站在台阶上看了一回紫藤,谢尚回头吩咐显荣道:“这一棵紫藤有年头了,已自成气候,周围再新种什么都不合适。”
“我先前吩咐你移的紫薇就改种到玉鉴池东侧一面吧!正好接上池边的萱草百合,不至于太过单调!”
“好!”闻言红枣鼓掌赞道:“归到玉堂清不寐,月钩初上紫薇花。明年中秋咱们便有紫薇花与月共赏了!”
入乡随俗,没桂花有紫薇也不错!
谢尚笑道:“我原想东面这块空地再修一道碑廊,但刚看到碑廊二十四根柱子上架的枋梁空着,正好可以挂匾,这便又多出二十四个位置。东面那块地一时是用不上了!”
红枣依言抬头看了看,心里蓦然生出一种看到前世广告位招租的荒谬感,下意识看了谢尚一眼,心说:没看出来,谢尚还有点营销天分。
为照顾红枣和她腹里的胎儿,一向爱吃螃蟹的谢尚中秋晚宴没吃螃蟹,也没上蟹粉一类的菜肴以免红枣看了犯馋。
反是红枣过意不去,劝慰道:“难得过节,老爷想吃啥便吃啥吧,何必只顾念着我?”
谢尚笑道:“一个人吃也没甚意思,何况这满桌的菜,也不差那一样。”
郝氏说了胎儿见物学物,看了八爪鳌就会学八爪鳌横着爬,引发胎位不正,生产凶险。
谢尚听得有道理,想着他儿子得他和红枣的聪明,必是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故而坚持不吃,且还担心被儿子听了去故意地岔开话题道:“红枣,你尝尝这桂花糕,虽是盆栽的桂花,味道倒是不差……”
正是月中,月亮升起的位置在东方。玉鉴池的东面现一片空旷,只生长了些低矮的萱草百合之类,故而当月光越过竹林倒映在晚风轻拂的水面上波光粼粼,竟有些平湖秋月的意思。
谢尚见状笑道:“月光溶水水溶天,轩前辉照玉精神。我亦斟酒祝小君,与卿同作岁寒人。”
说着话,谢尚亲斟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红枣。
红枣已然习惯了谢尚隔三差五抽风做出来的歪诗,坦然接过笑道:“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不就是比赛说情话吗?谁怕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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