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奈着心中的喜悦,走到苏安的桌案后,优雅地坐在了他方才坐的座位上。
那一瞬间。
范建仿佛听到心碎的声音。
如果这是爱的代价。
他不会再有任何挣扎。
他认输。
苏安那有力的大手,在楚萌萌的身上来回比划测量。
至于楚萌萌频频抛来的媚眼,他都淡然处之。
不为所动。
楚萌萌冲着不远处的赖心怡眨眨眼,仿佛在说“考验通过,他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接下来就看你自个的造福了。”
接收到信息的赖心怡,露出了羞涩的小表情。
为了不被旁人看出一二,她连忙低着头,认真地记录着每一个测量的数据。
“好了。”
他将皮尺收好,并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闺蜜旗袍装的话,我建议你不要一模一样的,可以同色不同款……”
“行,就按大师你说的做吧。”
苏安拿起上次给赖心怡做旗袍的那块宋锦布料,将其铺在桌案上。
持剪刀。
“唰唰唰”地行云流水一般地开剪……
片刻。
一件旗袍的雏形,就在众人的眼前呈现。
“这……这……这……也太牛逼了吧……”
本有心理准备的楚萌萌,看到这一幕时,依然被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她轻拍胸口,压压惊。
随着她的举动,那鼓囊囊的凶器,立即一阵上下晃动。
范建也被震得身体都硬了,愣愣地站在那里,喃喃自语道:“哦,亲爱的上帝啊!看看你都在干些什么?哦,说实话,这一切真的是太科幻了!我发誓,我的眼睛如果在它上面再多停留一刻,我的二十四K钛金狗眼就要瞎了。真见鬼!”
看到二人的表情,赖心怡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以后震惊还多着呢,你们啊!要学会习惯,习惯了就好。”
苏安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拿起针线,开始飞针走线……
那穿针引线的手速,让楚萌萌紧闭的双唇,情不自禁地张成一个圆。
范建顿感苏安缝衣的手速,比调酒师还炫。
赖心怡则直觉得专注的男人,真的好帅,好帅!
……
“老苏,你要指点小安,我没意见,但你要记住,只能动口,不能动手。”
下车前,沈娟再次叮咛一番。
“我又不是小安,你不用一路叮嘱我。”
“嗐,你啥意思啊,老苏……你这是嫌我啰嗦了是吧?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啊……”
求生欲满满的苏建忠,连忙赔礼:“别生气了,别生气了,我一切都听上级领导指挥。”
“这还差不多。”
沈娟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车门锁好,挽着老苏的胳膊,走进了锦绣旗袍店。
一进门,二老就一眼瞧见被众星捧月一般的苏安。
老苏看着游走在苏安手指与布料之间的针线,速度极快。
这一幕,非但没将他震惊住,反而让他觉得苏安心浮急躁,急于就成。
对手艺的亵渎。
“有你这么缝旗袍的吗?你这简直就是在浪费布料。”
他一个箭步上前。
众人皆一愣,齐刷刷地看向老苏。
“爸,你怎么来了。”
“把旗袍给我。”
“哦~”
苏安乖乖地将手中的旗袍递给老苏。
“小安啊!做手工旗袍讲究“慢工出细活”,要把握好每一针的力度、角度。而不是单纯的缝合,要做到力求缝好才行……”
他想以摆事实的方式,让苏安认识到自身的错误行为。
于是,他翻看起这件还未完工的旗袍来。
旗袍曲线自然圆润,线条流畅。
滚边一寸长度里刚好九针,针脚细而均匀。
完美地做到了“寸金成九珠”。
合缝,不见针线自然贴合。
嵌边,不用熨烫自然平整。
更难得的是,这件旗袍是在没有画线的情况下缝的。
完美地做到合、平、顺。
要直是直,要弧是弧、要贴就贴、要立能立。
无可挑剔。
和他这个几十年的老师傅相比,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看来小安为了继承他的衣钵,一直都在潜心苦练。
是他错怪小安了。
想着小安每日挑灯刻苦练习,他不由得心疼起来。
“娟啊!你看小安都瘦了,一会你去买只老母鸡来,炖了给他补补身子。”
苏安以及赖心怡四人,闻言,有点懵。
啥情况啊?
沈娟也是一脸懵。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这会又心疼起儿子来。
老苏,你这是啥操作啊!
不过,儿子确实有点瘦,是该补补了。
“行,我知道了,等会我就去买。”
“小安,在不画线的情况下,缝制是如何做到合、平、顺的……”老苏拿着旗袍,走到苏安的身旁。
“这个啊,经过我夜以继日地研究,试错,我终于发现,每块丝绸、锦缎宋锦等的物理特性不同,除了一般人关注的材质、花色,它们的内在结构才是成衣效果的决定性因素,比如面料编织时的力度和纹理。另外还必须研究好它过水前后的状态,找到最合适与它相融合的材质、线的型号,用不同型号的特制线,配合不同材质的面料,再加上各种针法和一定的出针入针角度,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那你给我示范一下这针法。”
“行。”
老苏搬来小凳子坐在苏安的身边,苏安缝的每个步骤,他都极其认真地观察着。
遇到不明白的地方,还向苏安提问。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学徒,苏安是师傅呢。
要不是他的你年龄太出戏,范建等人还真有这种错觉呢。
一旁的沈娟,也被他这180度的态度搞懵了。
说好的来指导小安的。
咋自个学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