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同学们对美术、音乐、体育等方面有些偏爱,在读中学没有注重数理化的学习,在专长方面,又没有做出特别优异的成绩,以致高考各自报考体育学院、美术学院、音乐学院时名落孙山。
现在古城镇把我们一并招到城里当农民合同工,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舞台,前途无可限量。
培训班老师在开学第一天告诫我们,不要过早的谈朋友,至少同学之间不要相互谈恋爱。我们从农村赤手空拳来到城市,同学之间在城里恋爱结婚缺乏一定的物质基础。而且各自的发展空间很大,未来充满了变数。
老师甚至还提醒我们,古城镇很多企业的青年职工是郊区农村菜农的子女。这些职工具有亦工亦农的双重身份。企业征用了农民的地,农民的子女按有关政策进了城。工作日,征地工进城上班,节假休息日,征地工回家帮父母种菜。
传言郊区菜农的女儿招女婿选附马,条件不是很苛刻。不管丑和俊,不管老和嫩,只求能挑得起一担黄大粪。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佼佼者,如果能与当地汗涝保收的征地工捉对婚配,至少在物质生活上有一定的保障。婚姻毕竟是现实的。
培训老师可谓用心良苦,但说了等于白说。男女之事,该发生的自会发生。我在培训班临近结业的时候,视老师不要同学之间谈恋爱的教导如耳边风,充分发挥我善于写情书的看家本领,给班长苏启凤写了一封长长的求爱信。
我在信中对苏启凤写道:虽然我们目前一无所有,但我们有一双结满了茧的勤劳的手和一副充满了智慧的大脑,能够去创造去获取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信写好后,我请班上一位来自监利的男同学杨希中把信亲自交给了苏班长。
我在惴惴不安的渴望中等到的回音却是:真诚地感谢你的深情厚谊,我暂时不想考虑个人问题。衷心祝愿你找个比我好的女孩。
其实,苏启凤不是女孩,而是一个离婚女人,有一个孩子在男方。我当时还不知道这一切。短短不到一个月,我又失恋了一回。
一天晚上,我拉杨希中到城里一家衅馆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从桌上溜到了桌下。杨希中擅长硬笔书法,他的钢笔字与国内著名硬笔书法家庞中华的书法不相上下。杨希中的身材精瘦得像他挂在胸前口袋里的那支钢笔。他眼睛近视,戴一副近视眼睛,颧骨格外突出,整个人活像电影《渡江侦察记》里那位爱到江边钓鱼的情报处长。
我像死猪一样醉倒在衅馆里,杨希中身单力薄,拖我不动,背又背不起,只好回古城饭店旅社找了几个男同学,他们把我像抬死猪一样地弄回了旅社。
很快我因求爱失败醉倒在衅馆的事班上的人全部知道了。上课无端地被墙壁的画框掉下来砸破头颅,求爱失败又醉酒,两件事都出在我身上,我真是倒霉透了。或许,我是一位非同一般的人,只有不一般的人,才会有不一般的际遇。
培训班结束,班上18岁至23岁的同学被古城镇近千人的棉纺织厂给要走了。我和八九位24岁和27岁的男同学没有人要,因为我们年纪大了,要去是个负担。我们是有血有肉的人,马上要考虑结婚成家,单位要了我们就要给我们安排结婚住房事宜。
最后,镇里硬是把我们一个一个塞进了一家家企业。大龄同学有的进了纸箱厂,有的进了皮鞋厂,有的进了猪鬃厂,有的进了自行车零件厂,有的进了镇环卫站,我一人进了古城城南门外的一家窗纱厂。
( 八一八我的桃花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