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是严酷的。《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同为农民的儿女,同是高考落榜回乡务农的青年,我通过征婚结识的女朋友庄文芳在1986年作最后一搏,经过一年的复读再一次参加高考,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军校,跳出了农门,成了一位一劳永逸的吃国家商品粮的城里人。
考大学跳农门这条道对我来说如同登天。从事文学写作,我仅仅滞留在文学爱好者的水准上,通过这条道跳农门,虽说有些希望,但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成功。
庄文芳考上大学与我分道扬镳,使我再一次体验到了现实的残酷。我更加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只是个普通的青年农民,跟周围的人稍有不同的是,我对文学有着执着的爱好和追求。
既然一时没有能力跳出农村,那么直面现实,脚踏实地当农民吧。这是我的命!谁叫我投错娘胎生来是个乡里人而又没有念好书呢?
人的一生,不过安居乐业过日子。我是农民,无论是否心甘情愿,我只能暂时以种田务农为业。我住的房子是家里于1960年代建造的老屋,只能容身,无法安居。
大姐和六妹先后考上大学,走出老屋,跳出了农村,融进了城市。二姐三姐四姐相继走出了老屋,和姐夫们另起炉灶红红火火过日子。剩下我和父母依旧住在破旧不堪,摇摇欲坠的老屋里。
天晴老屋还算是一个家,遇到起风下大雨的日子,屋里就下小雨,房里漏雨的地方,家里用脸盆木桶接住。每年家里要翻修一次屋面,添些新瓦,换下缺损的旧瓦。过不了半年时光,遇到了下大雨的天气,屋里又开始一处两处的漏雨,慢慢地,房间漏雨的地方日渐多了起来。
只要不是床顶上锅灶处漏雨,家里听之任之。
一旦床上锅里漏雨,家人不得安生温饱都成问题时,我和父亲搭木梯上屋,整治屋上的漏洞。
每每这个时候,母亲坐在堂屋里唉声叹气。
家里三番五次想拆掉老屋盖新房,都是因为我不成器,不务正业一拖再拖。
如果我听父亲的话,高中毕业把木匠或瓦匠手艺学好,赚钱养家,老屋早换成了新房。
如果我不搞什么文学创作,不贷款搞什么养鸡养猪专业户,一心老老实实种庄稼,我家也早垒起了新屋。
我征婚彻底失败,在某种程度上说,房子太破旧也是一个因素。
京山的罗桂英来到我家一看,就说我家的房子不如她家的好,硬是要男到女方家去作上门女婿。结果罗桂英的母亲又瞧不起我。
跟庄文芳交往,我一度想入非非,以为可以作为女军人的家属。现在庄文芳又离我而去,使我的美梦终成了泡影。
这次失恋,我变得更加务实,打算年底拆掉老屋盖新房,以增加与姑娘们谈情说爱的砝码。
1987年5月的一天,我开始挥锄铲土,挖自家一棵长在自留地里菜园篱笆边上的大杨树。家里决定在年尾冬季农闲时盖新房。
老屋房前屋后和自留地里长成材的树木在春夏之际伐倒,去掉枝叶,把树干弄到池塘里泡上一两个月,再用牛力把被水浸透了树木一根一根地从池塘里拖上岸来凉干,以备冬季盖房时派上用场。
通过被水浸泡之后再凉干的树木在建造房屋时用作栋梁之材,树木堂堂正正,不扭曲变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