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让大姐夫在客厅开了一个病号铺,让我躺在床上。
大姐用听诊器在我胸前背后探听,用手指头在腹部按压,问我痛不痛。我一一如实回答。末了,大姐出去把同层楼的几位医生叫来给我会诊,其中有一位医生是位副院长级别。经会诊后,初步统一意见:疑似伤寒。需要进一步通过化验,进行尿液,血液检验,粪便培养,才能确诊。
下午,大姐亲自领着我到各科室一一检查。很快化验结果证实,我患了伤寒病。大姐和大姐夫如临大敌。此病有传染,必须到专业的传染病医院住院治疗。住院花钱如水流。大姐为了给家里省钱,把自家客厅当病房,她每日到医院开药取药回家给我亲自治疗。大姐已经怀孕多月,为了严防传染给家人,大姐对小弟实行了非常严厉而又非常温情的隔离政策。
大姐对我明确约法三章,第一,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客厅病床和外出往返公共厕所之间,不准去对面南房的卧室看电视。洗脸洗脚刷牙用具,一切由大姐提供。除此之外,不准摸不准碰家中任何物体。吃流质的饮食由大姐提供,我用碗接着,不准接触厨房任何炊具。只准使用自己专用的碗筷,每餐饭后自己洗净,放在指定的指定,不准与家里其它餐具混放在一起。寂寞时,需要看什么书籍,例出单子,由大姐到医院图书室去借。
伤寒症住院治疗半月即可痊愈。主要治疗方法输液注射与口服退烧药。病人注意事项,每日三餐吃流质饮食,如果不注意饮食,容易导致肠粘膜破裂穿孔,危及生命。
大姐每日亲自给我做皮试,打点滴。大姐起初一日三次给我服用一种比较经济的退烧药磺胺片。我服用了一天磺胺片身上开始发痒。由于可以忍受,他没有吭声。到了第三天,奇痒难耐,他禁不住挠了起来,浑身起了许多疹子红肿小疙瘩。大姐晚上下班回家发现疹子,又大叫了一声:哎呀!他嗔怪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呢?这是药物过敏。大姐急忙去医院,给我开回了一些息斯敏类的口服药片。我停止服用磺胺,换了另一种不过敏的退烧药物。
在生活上,大姐一日三餐,像侍候老祖宗一样的细心照顾着我。每餐都是大姐亲自煮面条或者稀饭。面条煮好,大姐吩咐我端着碗,她一筷子一筷子把面条挑到我的碗里。稀饭煮好,我同样端着碗让大姐一勺一勺地给我往碗里妥。我像电影中的难民,捧着碗排着队,去拯灾的粥棚里领取稀饭充饥。
整日躺在床上养病,无所事事,大姐帮我到医院图书室里借了雨果的《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等小说给我阅读打发无聊时光。养泊这种悲情的小说,我觉得自己特幸福。
大姐在家里治好了我的伤寒病,大姐夫把医院的红外线设备拿回家,把家里各个角落用红外线照射消毒灭菌。我回到家里,把我在大姐家治病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讲给了家人听。这一讲,一传十,十传百,使农村人觉得,没有什么大事,千万不要轻易上医生家里去串门。
这次离家出走,我绝对不会想到去寻短见。下午两三点钟,我在车站漫无目的地溜达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饿了,就到车站外一面食摊点要了一碗肉丝面,丝丝呼呼地狼吞虎咽起来。面桌旁的一面墙上,张贴着一张科技报,我边吃面条边看墙报,无意中我的出走有了明确的方向。
报上有一篇报道,介绍复员退伍军人沔阳县毛咀镇东岳庙村养猪状元别道谦的事迹。别道谦通过多年的摸索自己研制出了一种微量元素配方添加剂,加入配合饲料之中养猪,能使一种瘦肉型猪种六个月出栏销售赚钱。
别道谦搞养猪专业户迅速成为万元户后,不忘带动村民共同致富,毫无保留地向村民介绍养猪经验。致使全国各地的政府官员和养猪人士纷至沓来参观学习。
我看了这篇报道,热血沸腾,决定前往沔阳参观参观,借此解解闷,学习一下别人是如何养猪致富成为万元户的经验,从而开开眼界。我去售票处买前往沔阳县的车票。售票员说,当日车票已卖完。我买了一张次日早晨七时开车,荆州至沔阳的车票。
晚上住哪里呢?我从家里负气出走,不好意思去大姐家住。大姐和大姐夫曾经把我当瘟神的一幕又一幕的情景,在我脑海里闪现。于是,我决定找一家便宜的旅社住一夜,免得给大姐添麻烦,惹他们厌恶。
有一家叫洞天旅社的住宿费很便宜,一宿1元钱。这是一个大统间,统间里摆着几十张学生宿舍一样的高低床铺,男女混居。我反正是个农民,只要有个安身之处,不露宿街头就行。
( 八一八我的桃花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