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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容皱起眉头:“侄媳妇,我才回来没多久,我们之间也没有打过太多的交道。
但以后相处的日子可长了,这种事情你没必要瞒着我,一个家里住着,你这点动作满家皆知的事。
这里里外外的个个都说你孝敬,所以就别遮遮掩掩的了。”
事情都做了,拖着她跟着使了银子,她想到心里头便有气。
原本,她也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只是今朝见云娇又去献殷勤,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也听说了,这个侄媳妇嫁妆多,手又松,但也别连累她跟着使银子啊。
她的银子,可都是一两一两从牙缝里省出来的,她还要留着以后给女儿陪嫁妆呢,能经得起多久的折腾?
“三叔母说的哪里话,我若是做了,这又不是什么丑事,为什么不承认?”云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的难听一点,我有银子愿意孝敬,那是我的事,别说是三叔母了,任谁也不能将我如何。
只不过,没做过的事我为何要认?”
这个三叔母有些奇奇怪怪的,为何就认定了她给祖父祖母做了衣裳?
那日,她是说要做两身衣裳,孝敬两位老人家来着,可婆母说,那两位老人家性情古怪,不肯收这些东西,逢年过节的送些吃的去,送多了他们都要不高兴,真要是给他们做了衣裳,他们定然是要给银子的。
而云娇若是做的话,肯定是做上好的衣裳,那价钱自然就高了,到时候给银子还要给的多,反倒惹得两位老人家不高兴。
她一想是这么个理,做两身衣裳原本是想讨两位老人家的欢心的,可不想惹他们生气,既然送过去他们不高兴,那就不送了。
当时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不知道这个三叔母到底是怎么认定这件事情的?
她在心里将事情前后都想了一遍,也不曾想出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她并不想追究。
“你真没有给北院的两人做衣裳?”林锦容见她神色不像是说谎,有些将信将疑的。
“我骗三叔母做什么?”云娇一笑:“前两日我确实有这个念头,不过后来打消了。
三叔母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外头实在太冷了。”
林锦容不曾言语,看着她去了,赶忙朝着身后的婢女道:“快去将姑娘喊回来。”
她在屋子里听说云娇又去了北院,急急忙忙的让女儿拿了前几日买好的衣裳,也送去北院。
她虽然舍不得银子,但也不想低大房一头,再说她认定公婆手里头应当还有一笔银子,而这笔银子一定在公爹的手里,婆母一向是不当家的。
这银子,肯定不能让大房独吞了,但现在分家的事还不曾摆在明面上,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她肯定不惜撕破脸皮,也要拿回属于三房的那一份。
“这个时候,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婢女皱着脸,朝北看。
“快去看看,这还没多大会儿功夫。”林锦容催促。
她话音刚落,另外一个婢女便指着前头:“诶?三夫人你看,那不是姑娘吗?”
“还真是。”林锦容迎了上去,走近了才发现女儿脸色不对,甚至面上还挂着泪痕,她心里一疼,上前握住她的手:“鸾儿,怎么了这是?”
“娘……”秦玉鸾看见她,更委屈了:“我将衣裳送过去,祖父问我多少银子,我就说了实话……”
“他给你银子了?”林锦容除了心疼女儿,还关心这个。
既然大房没有做衣裳,她当然也不能白白的送衣裳去,她想将女儿叫回来,就是想将衣裳拿到成衣铺去退了,若是要折价的话,就送回去给自己的爹娘穿。
不过秦玉鸾若是能将银子都拿回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给了,还将我训斥了一顿。”秦玉鸾将手里的银子递给她。
“你祖父祖母就是不通情理,给他们送东西他们还骂人,要不是他们是长辈,我这样去说,他们一声‘不知好歹’,行了,这事你别放在心上,只当是没听见就成。”林锦容接过了银子,心里头舒坦了不少,和颜悦色的劝说道。
“为何五嫂嫂也送了,他们不仅不生气,还还对我夸她好?”秦玉鸾含泪看着她。
“她根本就没送,顾婉淑那个穷门贱妇,竟敢在我面前胡说。”林锦容咬牙:“鸾儿,你先回去,我去找她。”
此番虽没什么损失,但顾婉淑敢戏耍她,她怎能不给她点厉害瞧瞧。
“娘,算了吧……”秦玉鸾性子软,不想她去与人起冲突。
“算了?哪有那么容易。”林锦容轻哼一声:“把云娇也就罢了,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手里也有两把刷子,我不能硬碰硬。
她顾婉淑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欺辱到我头上来,真当我是泥捏的?
你听话,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她叮嘱了一句,便带着婢女往前头去了。
秦玉鸾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任由婢女扶着回院子去了。
林锦容冷着脸进了顾婉淑的院子,便瞧见顾婉淑正伺候着秦春深在廊下晒太阳。
廊下支了一个小小的棚子,三侧用半透明的窗纸糊着,只留着向阳的一边,这般人在里头晒太阳,便吹不着风了。
“三叔母……咳咳……来了……”秦春深侧靠在榻上,脸朝着外,先瞧见了林锦容。
“三叔母。”顾婉淑端着汤药,闻言回头。
林锦容见秦春深形容枯犒,面色苍白,说一句话就要咳嗽几声,看着实在不大好。
她原本板着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抬步走上前去。
“三叔母……”秦春深撑着身子,要起身行礼。
林锦容连忙扶住他:“身子弱成这样,你就别起来了。”
秦春深掩唇咳嗽了几声:“三叔母莫怪。”
“不怪不怪,怪你做什么,我今朝得空,就想着来看看你。”林锦容看他这样,也有些不忍心。
不是说她有多疼爱这个侄子,只是看他年纪轻轻的就病入膏肓,不免心有戚戚焉。
“三叔母,快请坐。”顾婉淑殷勤地拿过一旁的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