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山道,月光下正照着一柄血刀!
不知怎么的,这柄血刀竟似乎比平时还要亮些!
握刀的人是李不负。
李不负的双眼也在发亮!
岳不群闻声一凛,手中长剑微微颤抖,最后还是说道:“我来寻师弟你,自是担心你受伤过重,好来替你疗伤的!”
李不负冷笑道:“原来岳掌门是在担心我的安危?”
“那为何又要特意将令狐冲支开呢?莫非岳掌门是顾虑到我对令狐冲有救命之恩,他在旁侧,便不好对我落井下石么?”
岳不群摇头道:“李师弟,你多虑了。我怎会是这种人?我派冲儿去追田伯光了,先前皆传闻说他与田伯光结交,有失正派之份,若让他亲手斩杀了田伯光,才可保得他英名不落。”
李不负叹息道:“原来岳掌门如此爱惜名声,实是我误会了你。只是那你又怎会出尔反尔,不守信义,和嵩山派的师兄们火并起来的?”
他望着脚下的遍地尸体,血淌在雪道之上。
血与雪混在一起,场面相当惨烈。
岳不群长叹道:“也怪我门下二弟子劳德诺走漏风声,让嵩山派等人得知了思过崖的秘密,他们连夜上山,来势汹汹,我生怕他们会对你不利,所以也赶紧上山,打算拦截他们;后来追之不及,只好在山道口伏击了!”
“嵩山派与华山派的联系,自是不比你我二人的同盟关系深的。岳某一心还是向着你的!”
宁中则听见这话,眉头紧锁,似欲出声,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
李不负道:“那这么听来,岳掌门对我实是尽心尽意,照顾有加了!我还要多谢多谢才是!”
岳不群收剑而立,说道:“区区小事,师弟不必放在心上。”
他沉吟一下,又道:“愚兄还有一问,师弟可知思过崖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师弟将嵩山派的这群贼人一个一个扔下来的么?”
李不负冷笑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那是华山剑宗的风清扬老前辈所为!”
宁中则忍不住问道:“风师叔真的在思过崖上?”
李不负道:“我在思过崖上亲眼所见。”
他又往玉女峰顶上看了一眼,尚有些心有余悸。
那如清风冲霄,无从抵御的一剑之威,他恐怕是永远都很难忘记的了。
岳不群并非第一次听见“风清扬”这三个字,但从李不负口中获得确认,却又眼神游移,若有所思起来。
宁中则道:“师兄,风师叔虽属剑宗,但也是我华山派的前辈高人,我们要不要上思过崖去拜见他老人家?”
岳不群道:“自当如此!”
岳不群说着,连对李不负告辞的话都没讲,竟然直接掠身朝上而去,速度极快,已将身法施展到了极致!
宁中则见此,亦跟了上去。
李不负望着岳不群远去的身影,微微一犹豫,没再向岳不群追去。
——李不负倒是明白,这岳不群真正的想法多半是想让自己和嵩山派两败俱伤,让他来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才会潜伏在山道中,久久不出。
——岳不群晚上没来替换自己,已经相当蹊跷;而且直到嵩山派一行足足二十位高手上了思过崖,岳不群居然都没与他们打过照面,反而是暗中埋伏,这更是可疑了。
“我虽然在利用这岳不群来对付左冷禅,他做得也的确没有令人失望但我还得小心岳不群将我一起算计进去才是!”
李不负看着这满山道的尸体,暗暗思忖。
纵以嵩山派的底蕴,这一次的损失也可算是伤筋动骨了。
“但现在还不是与岳不群对质翻脸的时候,至少该等到下山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