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回春(2 / 2)

这操作叶九容也熟,如果在外头再画一个圈,上机器切掉周围多余的边角,就是做手镯的标准流程。可如果真做镯子,这尺寸也太小了。更何况裂已经明显漫过了那个墨圈,切出来肯定要断。

即便如此,她依然默不作声,眼看着魏司南选了一个跟墨圈大小仿佛的套筒,稳准狠地切了下去。

刀锋过处,碎金裂玉。他的眼神专注,简直像望着前世的情人。终于,中央最明显的那条裂痕,再撑不住与机器间的摩擦,咔嚓断成了两半。幸好,套取的工作也完成了,魏司南伸出手,稳稳接住了跌落的那两块半圆。

“你这是……要做鸳鸯珮啊?”就是质量次了点,看着那一半黑一半白的玉芯,叶九容有点惋惜。要没那些碍眼的玉花该多好,说不得真能做个龙凤对牌什么的。

谁料魏司南看了一眼掌心,毫不犹豫地翻转过来,那两块玉芯就直接进了垃圾桶。“我不是说了么,先去杂!”

敢情是她理解错了,芯子是杂,外头的才是戏肉。叶九容颇有点啼笑皆非:“是,杂是去了,裂也没了。可就剩下这点连皮带肉不到两厘米的料子,圆不圆,方不方,两边厚薄还不一样,你到底想干嘛?”

“想干嘛,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魏司南难得地卖了个关子,他重新执起笔,在那块已经失去最丰腴的血肉,只余残存骨架的玉料上画出一幅崭新的构图。

一开始,叶九容看的是画,后来眼光就逐渐转到那只执笔的手上。看来修长清隽的手,一动方显风雷本色,那是真正地运笔如刀。

不知不觉,竟痴痴地看了一刻多钟,直到那只手把绘完的玉料递到她面前。“怎么样?”

不怎么样……叶九容其实很想傲慢地抬起下巴,把这句话砸回去。本姑娘在贺兰山下混时,你还没摸着刻刀呢!可人能说假话,心不会。

只一眼,叶九容只觉得心跳的速度一路在往一百二开外奔。那件形状不伦不类的玉料,在某人笔下早已脱胎换骨。

中间的圆形缺口俨然是一扇月洞门,一边是个作揖的书生,一边是向门外偷望的小姐。假山嶙峋,桃花一树,尽被这黑白两色的玉料诠释得淋漓尽致。几乎叫人怀疑就是为了这件作品,才叫石头长成了这般模样。

叶九容咬着牙绷了半天,终于没绷住,一把拽着他的领子:“魏司南,假如当初你没答应跟我走,我现在用绑的也要把你绑回来!”

到底是魏师傅,就算被人半勒着脖子依旧淡定非常:“绑人犯法……”

要不怎么说沧海横流,方显纨绔本色,叶九容灼热的呼吸几乎要把空气点着了:“犯法?犯法就犯法。为了你,十年血赚,无期不亏!”

最炽烈的眼神,最狠戾的台词,这样的交流方式着实另类,正常人如路菲早就看不下去了。还有梁齐,那两个眼珠子再瞪估计就得掉地上,还是赶紧出去洗洗为好。

沿门口的花坛边顺时针转了两圈,路菲忍不住透过窗子往里看。刚才还扭在一起的两人这会又分了宾主坐下,其乐融融地喝起茶来,果然天下石疯子是一家么?

叫人不得不感慨:“别说,他们俩还挺配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正击中了梁齐的心病,让他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第一时间跳将起来:“配什么?你什么眼神啊?要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就般配,那我跟叶九容还配呢!”

路菲不想刺激他,可有些伤,必得揭破了才能好得起来:“你跟我急有什么用,你看看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你插得进去吗?”

“说得上话就能成一对?那他姓魏的没来之前我跟老板说得多了,算数吗?”什么叫色厉内荏,说的就是梁齐现在的情况了。

路菲看着眼前的男子,貌似骄傲无比,实则脆弱得不堪一击:“好好好…我闭嘴……”

正值黄昏时分,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亮灯的房间开始飘散出饭菜香味,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对失意的男女站在枇杷树下。沉默了一会,梁齐点起一支烟,主动挑起话头:“路菲,你在容城干多久了?”

路菲长长地呼了口气,似乎想借此把一腔郁闷排遣出来:“三年……”

“三年了,那你应该了解叶九容才是。”梁齐背过身,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笑得极讽刺:“她要是个男的,绝对跟二老板一样,是位走马章台的主。你看看她身上戴的,有哪件珠宝重过样?红宝热情,蓝宝冷艳,珍珠雍容大气,钻石光芒璀璨,她样样喜欢!都喜欢,也就是都不喜欢。我倒要瞧瞧,她能对姓魏的钟情几天。”

那她这回要是玩真的呢?话已经到了嘴边,路菲终究不忍心说出来。其实梁齐自己也知道,这回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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