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皇后方才注意到柳贵妃今日也穿了一身桃粉色宫装,一双凤眼转了转,看向沈若皎“沈姐姐果真当得起人间绝色的夸赞,这粉色挑人极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撑的起的。”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话是在含沙射谁的影,柳贵妃出身将门,皮肤自然比不得娇贵的沈若皎这般细腻白皙。
她和沈若皎一样,都是蒙受父荫得此封位,但她从小心高气傲,一心觉得沈若皎行事低调那是无能的表现,她偏要事事高调,拿出世家贵胄应有的底气来。
可放眼后宫,个个国色天香,千娇百媚,容貌出众。
其实柳贵妃只是皮肤黑了一点,面容却英气逼人,倒有几分西域的美感。但陈皇后没少拿她皮肤黑这件事来挖苦她,偏偏她还真介意这回事。
那是在柳贵妃刚入宫时的事了,她日日往白禛跟前凑,如此一个多月后,一次在陶然园巧遇圣驾,她喜气盈盈地上前见礼,谁知白禛只扫了她一眼,迟疑地问了句“你是哪个宫的?”
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柳贵妃面上无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了动静。
柳贵妃心底恨得牙痒痒,脸上却挂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沈贵妃天生丽质,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的,想来司衣局在寒翠宫的差事最是轻松。”
面对陈皇后明面上的嘲讽,柳贵妃则暗戳戳地回击。
这件事,沈若皎也是有所耳闻的。
陈皇后对司衣局为她织造的衣服要求极为严苛,从用料、配色到花纹都要经过严格的挑选,因此主织造的司衣局没少被挑刺。
此前司衣局用二十天时间精心为她绣制了一件百鸟朝凤袍,献礼之时,那件凝聚司衣局十几个绣工二十天心血的凤袍被骂得一文不值,仅仅是因为凤袍上镶嵌的不是南珠,陈皇后气得摔了茶杯,滚水撒了司衣局掌事一手,并勒令司衣局三天之内将凤袍上的珍珠换成南珠。
如此行事风格,也只有向来刁蛮跋扈的陈皇后才做的出来。
不过沈若皎倒觉得,陈皇后的确有如此任性的资本,父亲是前太子太傅,如今的太傅,她和白禛从小一起长大,白禛还是太子时,两人就被先帝赐了婚。
青梅竹马,明媒正娶,可惜白禛对她的感情并不热烈。
单论容貌,陈皇后明媚大气,笑起来如三月艳阳,只可惜笑的表情在她身上是不常见的,沈若皎时常会想,如果陈皇后不是这么个易怒的性子,应该会和白禛感情更好一点。
因为司衣局一事,陈皇后早已被太后数落了一顿,如今又被拿到白禛面前重提,挑拨她和白禛本就大不如前的关系。
陈皇后又急又气,脸色沉了下来,将手中玉箸重重一扔,娇声呵斥“精工细作本就是司衣局的职责所在,哪里又需要柳贵妃替她们出头,怎么,柳贵妃是对本宫这个后宫之主有什么不满吗?”
柳贵妃蔑笑一声,正准备掀唇反击。
“行了,圣驾之前如此争吵,成何体统。”
太后凤颜微沉,一脸不耐。
她最是见不得这些小姑娘争强好胜,小家子气,到底还是年纪小,心智不成熟,争来斗去,还不是入不了白禛的眼,还不是不能让她抱孙子。
真是好无趣的一群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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