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的谢晟不得不睁眼,一低头就看到了少年倚在他肩膀上的乖巧恬静睡颜,在往下是一具细嫩的身子,上面还没彻底消下去的青紫於痕异常打眼,谢晟本就幽暗的眸光瞬间更深了几分,再瞥一眼少年恬静的睡颜深呼了一口气,皱了皱眉一脸嫌弃的小声嘀咕:“娇气东西。”
而后直起身子来,胡乱给两人冲洗了下,裹上干净衣服将人抱出浴房带回了寝房。
不过将人放下之后,谢晟瞥了眼自己下面,并没有想要马上上去的打算,毕竟这种情况下上床也睡不着,他想了想扭头看了下外面的夜色,再看一眼沉沉的昏睡了过去明显短时间不可能醒过来的童安,转身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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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中内院的假山一角,一男一女相对而站,男子抓着女子的胳膊,皱眉嘀咕唠叨说:“你看这,都给抽烂了,这一身衣服多贵啊,你赶明儿好好缝补一下看还能不能穿,要是不能穿了这一下得浪费多少钱啊。”
“你什么意思啊?我受伤了,你不心疼我,光心疼这身衣服是吗?”
林小雅本来是故意穿了这身被抽破了的衣服出来给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刘柱看的,就是想让她未婚夫看看她伤的多严重,好好心疼心疼她,哪知道这人来了都没好好看看她的伤,就可劲儿揪着她这身衣服被抽破了心疼,不由一顿火起扯着胳膊激动喊。
“胡说什么?你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儿,我怎么就不心疼你了,你别乱动,我看看。”
刘柱说着又将林小雅的胳膊拉近了些,仔细看了看抽破了的衣服里面的鞭痕:“这不是伤的也没多严重吗?这几天别蘸水,过几天结了痂就好了,你放心就算留了疤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林小雅还是生气,扭头不理他。
刘柱看着林小雅毁的这身价值百文的衣服也是一肚子火,见她这样当即也脑了,就说:“你还生气了,我心疼这衣服怎么了?这么贵的衣服毁了你不心疼?我当时就说着了让你不要买这么贵的衣服,咱们是当下人的又不是当千金小姐的,穿那么贵的衣服做什么,能穿不就行了吗?你不听非要买!这下毁了吧?”
这衣服是林小雅前些日子生辰,刘柱陪她去逛街刚给她买的,现在被抽坏了,她当然也心疼,但刘柱说这话就让他止不住的生气委屈。
“我就想穿这么好的衣服,我还不能穿一身好衣服了?那我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吗?你别说了,我下个月发了工钱,就把衣服钱还给你。”
林小雅红着眼圈说完,直接一甩手转身就走。
刘柱见状也是气急,张嘴对着她的背影喊:“我可不是什么大少爷能养着你大手大脚的乱花钱,你走,你有骨气,走了有本事一辈子别找我,看有那个大少爷能看上你?跟我退了婚你名声也就毁了,别说大少爷,到时候连个正经人家都不会要你。”
说完也跟着气呼呼的走了。
假山另一边李生目送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方才转身对着假山后一旁一身**的谢晟恭敬说:“主子,他们走了。”
而后又紧接着问道:“主子怎么确定过不了多久那些新添守卫就会被撤走大半?万一他们不撤走,到时候岂不是反而会给您出院增加难度了?”
李生身为谢晟的心腹,今天正干着活呢听到谢晟为了一个侍奴打出了里院一度怀疑他家主子被鬼上身了,好在一到夜里他家主子就出来找他了,他才确定他家主子还是他家主子,没被鬼上身。两人寻了这么一个没人的地方说话,结果说到一半就来了这么一对小两口,只能暂且停下。
谢晟瞥他一眼:“不撤走?你以为他不过一方侯王能有多少兵马?他过不了多久就该有动静了,全都用来守着我不用操练,到时候只要拿着从我这儿抢来的金银财宝直接就能砸死当朝皇帝的军队?”
李生讪讪挠头,貌似又被自家主子鄙视了,而后他想到什么忙转移话题说:“哦,对了,主子梁王那个老匹夫好像是有了宝藏图的线索了。”
“我知道。”
谢晟应:“否则也就不会有今天这出了。”
李生一愣,下意识惊愕问:“主子您知道,您怎么知道的?”
他功夫没有他家主子好,怕打草惊蛇,很少会渡河过去,这几年一般都是他们主子渡河过来找他,这段时间谢晟都没出来,他还没机会告诉他呢。
“因为我病入膏肓没几天好活了。”
谢晟已经懒得鄙夷他那猪脑了,面无表情的回了他句,然后捋了把自己被河水弄湿的头发,皱眉说:“行了,就这样吧,那老匹夫这回派了几个有点能耐的人来,不只是些虾兵蟹将了,以免被发现行迹打草惊蛇,我先回去了。”
说罢直接转身走人,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留下李生一脸目瞪口呆,心说他家主子这还是人么?就因为一句流言就什么都知道了,然后紧接着就顺势改了部署?搞了个计中计的计中计,让谢闵那老东西以为他是怕谢闵利用司马芊才故意做这么一出戏。
前朝老皇帝要是有他家主子一成的脑子何至于亡国?他家主子现在要能有谢闵那老东西的一成人马又何至于被动至此,被关在这里一关就是五年。不过就算如此,过不了多久他家主子也要出去了,到时候雄鹰展翅招兵买马,踏平这鳖孙老东西的封地!竟然敢跟他家主子充爹,他算老几!
李生这么豪气万千的愤愤想着,然后转身回去睡觉,毕竟明儿个一早起来他还得下地种菜呢,没有精神可不行,种出来的菜都不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