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动新域名沈平姻穿好衣裳出来时霍临站在门口。kan8z
她不敢去看他的脸色,低着头走到他面前,脸上的红墨未散。
她手上捏着一只荷包。
那是她精心绣了半月的荷包,里面原本有一绺她的断发适才她把断发取出来了现在里面是空的。
沈平姻道:“殿下这个请您收下,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殿下的一点谢礼下午是因为殿下,奴婢才躲过皇上的板子,后来也是因为殿下,奴婢身上的迷药才解了您收下这只荷包吧,今后,奴婢定不再纠缠。”
她放弃了。
她才知道一个坐怀不乱的男人根本撩不动。
霍临没有接淡淡道:“不用了。”
沈平姻抿住唇,把荷包塞他手里转身跑了。
雨还在下她未顾,单薄的身没进雨中。
回到寝屋时,喜鹊已经睡着沈平姻抱着膝盖坐在床头听窗外的雨声心身疲惫,却偏偏没有哭。
翌日醒来,她听见外面有人议论皇上又抓着了一个刺客。
是在桐荟宫抓着的不过人当场服毒自杀了。
一下子,这变成一个悬案。
那两个黑衣人究竟是合伙偷溜进宫的采花贼,还是刺客,亦或者另有图谋,众说纷纭。
因为人是在桐荟宫被找着的,宫里住着的两位太妃和静德公主还有六殿下被皇上禁了足,说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可明眼人都明白,圣上这是怀疑到了桐荟宫几个主子的头上。
沈平姻听罢,心里没什么波澜,现在她已没有心思在乎姜太妃如何,只想去找太皇太后。
她得出宫一趟。
不知太皇太后是否会同意。
刺客抓到后,宫门解封,这个时辰萧南王已经离开,太皇太后刚梳洗完毕,正要用早膳。
沈平姻等太皇太后用罢早膳,才走到她面前跪下。
“孩子,你这是……”太皇太后不解。
家里的情况,沈平姻是红着眼睛同太皇太后说的,说到后面,泪流了出来,太皇太后皱起眉:“这……”
申嬷嬷拉了脸,道:“姻姻,你同我出来。”
沈平姻擦擦泪,从太皇太后跟前起身,同申嬷嬷出去了,太皇太后未喊住她。
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个事情没戏了。
申嬷嬷带她走出殿后,一改往日的和善,训斥了她,并不管她家里什么状况,父亲是不是要死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太皇太后一把年纪了,你动不动扰她的心?让你到玉锦宫来是讨太皇太后开心的,不是来给太皇太后找事情做的,你以为出宫一趟是什么容易的事?别说你了,就算太皇太后出一趟宫,也得向皇上请示一声,然后内务府和司理院的总管记册,只有几个王爷和大将军有随意进出宫的腰牌。”
沈平姻盯着地面,道:“嬷嬷,我知道了。”
桐荟宫。
静德公主跑去找姜太妃,道:“母妃,我的琴技老师怎么还不来?”
姜太妃落下手里的茶杯,“这个时候想学琴了?知道紧张了?”
静德公主噘嘴,“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就问问啊。”
姜太妃脸色很不好看,“皇上禁我们出去,自然也不准人进来,学琴你就别想了!”
静德公主虽然还小,可也不是傻子,听姜太妃这般说,一脸愁容地在玫瑰椅上坐下,“母妃,您说皇上是不是在怀疑咱们啊?他会不会以为那刺客……”
姜太妃道:“不准胡说!”
姜太妃端起茶杯,杯子挡住了脸,“身正不怕影子斜,皇上他要查就查,我们老实待在桐荟宫,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可。”
静德公主:“哦。”
“四姐姐!出来陪我丢沙包!快点!”六殿下在外面喊。
姜太妃对静德公主道:“去吧。”
如今被禁了足,除了桐荟宫,哪儿也不能去,静德公主本想去莘盛宫找倪千思聚聚的,现在去不了了,也只能陪弟弟砸沙包了。
看着她跑远,姜太妃脸上的镇定再不能维持,她想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她是如何也没想到,一个贱婢而已,既然给她整出这么多事,还损了倪凤章精心培养的两个暗士。
沈平姻?
本宫记住你了。
申嬷嬷没让沈平姻去里殿伺候了,让她去小厨房搭把手。
太皇太后见申嬷嬷一个人回来,问:“小姻子呢?”
申嬷嬷道:“她……她身子不舒服,老奴让她回寝居休息去了。”
太皇太后道:“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申嬷嬷道:“许是昨日被刺客的事吓出问题来了吧,还没缓过来呢。”
太皇太后抚摸着怀里的小橘猫,说道:“可能也因为她家里的事。”
申嬷嬷道:“太皇太后啊,您不必操心这些,老奴陪您去院子去走走罢。”
太皇太后“嗯”了声,抱着小橘猫起身。
活到这把年纪,太皇太后对生死看得比别人淡些,沈平姻的父亲只是病重,除非去了,才能出宫去送葬,她再怜爱这丫头,也不可能因为她坏了规矩。
沈平姻在小厨房一干就干了三日,她也佛了,回不了太皇太后身边伺候似乎也没什么关系,并且欲发心不在焉起来,时常干错活,但小厨房的管事太监想着她以前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说不定哪天又被太皇太后记起来,没敢多训她。
终于在沈平姻错把糖当成了盐往太皇太后粥里放时,爆发了。
试菜的小太监尝完粥,狠狠蹙起眉。
申嬷嬷问:“怎么了?”
小太监道:“嬷嬷,这粥谁做的啊?咸得发苦,不对劲。”
申嬷嬷生怕是有人往粥里下毒,对喜鹊道:“去把今日备膳的厨子叫来。”
今日萧南王进宫来陪太皇太后用中膳,听见膳食出了问题,和太皇太后聊天的声停下。
厨子很快就被叫来了,他颤颤巍巍亲自去尝那粥,尝完后,背弯下去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没有毒没有毒!这……这就是盐放多了!太皇太后恕罪!”
试菜的小太监道:“这也放太多了吧!你们怎么备的膳?!”
厨子跪了下来,“奴才有罪,这粥是……是沈平姻煮的,她可能年纪轻,按不住量,给放多了!”
太皇太后才想起来这丫头,她道:“其他菜没有问题就先吃别的菜吧,回去罢。”
并不打算多计较这个事。
厨子赶忙谢恩:“谢太皇太后宽恕,谢太皇太后宽恕,奴才这就回去重新给您煮一碗!”
太皇太后道:“嗯。”
厨子离开时,霍临瞥了眼他。
殿内重新安静后,霍临欲开口问什么,最终什么也没问。
侍奉完太皇太后和萧南王用膳,申嬷嬷去了一趟小厨房,人做错了事情自然要有处罚的,太皇太后仁慈,轻易就揭过了,可是申嬷嬷这一关,沈平姻不好过。
申嬷嬷一到小厨房,小厨房的掌事就给她告沈平姻的状。
也不怪他告,这三日沈平姻的确犯了很多错误,很多最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申嬷嬷听罢,去找沈平姻谈话。
“我知道你在忧家里的事,可是我们既然已入了宫里,就是宫里的人,别说你父亲现在病着,就算他现在死了,该干的活你还是要干,人要往前看不是?你成天念着家里,又能有什么作用?嬷嬷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才来找你说这些,你明天先去偏院干几天吧。”申嬷嬷说。
沈平姻没什么意见,点头,“嗯……”
偏院不像小厨房离太皇太后的寝殿还算进,沈平姻不能住在太皇太后寝殿旁边的次间了,她去寝居收拾衣物,路上,在回廊遇见霍临。
霍临正朝与她相对的方向走过来,沈平姻一看见他就想到了那晚上。
不知羞耻,痴心妄想……
沈平姻脸一白,把头低下去,加快了些步子,等近了时,她才停下来给对方行礼,行过礼后,她匆匆欲走。
霍临却喊了她,“等会。”
沈平姻停下来。
霍临倒回来,走到她面前,盯了会儿她的脑顶,问:“你怎么到小厨房去了?”
沈平姻道:“是申嬷嬷叫奴婢去的。”
霍临没问什么了。
沈平姻眼睫毛颤了一下,问:“殿下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奴婢先走了。”
霍临淡淡“嗯”了声。
沈平姻忙绕开他走了。
到后面,她几乎是用跑的。
在寝居收拾衣物的时候,她忽从窗户外面看见一个面熟的小太监。
那个小太监好像就是那天给她塞字条的那个。
她忙放下东西跑出去。
人要走出了月墙,她拔腿追过去。
霍临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浅浅的香风,回头,沈平姻提着裙摆朝他这个方向跑回来,她跑得很快,风吹紧了身上的衣裙,某处被带得更加傲人,霍临移开眼。
人却没有停下来,从他身旁跑过。
在一个小太监后面停了下来。
“你等一等!”沈平姻喊前面的人。
小鲁子一顿。
“怎么是你?”小鲁子笑。
沈平姻呼哧喘着气,脸被风刮得通红,她抿抿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能开口直接提庆王的名讳吗,若那天给她塞字条的另有其人该怎么办。
“你……”小鲁子正要说什么,瞥见了萧南王的身影,躬下身去,喊道:“萧南王殿下。”
沈平姻才注意到霍临走到了这边院子,跟着小鲁子一起行礼。
霍临没说什么,神色清冷地走过他们,身影消失在宫门外。
沈平姻抠着裙摆,还在犹豫怎么开口。
小鲁子瞧了瞧她,一挑眉,主动开了口:“怎么,反悔了?”
沈平姻倏一抬头。
小鲁子勾唇,“你跟我来,这里不方便说话。”
沈平姻犹豫了一下,毅然跟在小太监后面。
他们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小太监才对她道:“有时候机会呢,只有一次,你不把握就没了,那晚上殿下没见着你,可遗憾了呢。”
沈平姻心口在跳,问:“你说的,是,是庆王殿下吗?”
小鲁子笑:“你说呢。”
沈平姻抿住唇。
“所以你是说,我没机会了吗?”沈平姻道。
小鲁子打量起她来,眼底的意味让沈平姻抓紧了裙褥,心里犯恶心,她好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小鲁子眼睛发了直:“我觉得还有机会。”
他抬起手,似想捏沈平姻的脸颊,沈平姻往后退,“你做什么?”
小鲁子勾唇:“让哥哥亲一口,哥哥就帮你同庆王殿下搭上线。”
他话落,沈平姻的爪子就呼了过来,“啪!”
小鲁子怔住,瞪大眼睛。
沈平姻想骂他一句,又怕让人听见,咬着牙跑了。
她想接近庆王,也不一定要靠这个人,这个人看她的眼神色眯眯的,那晚上约她的到底是他自己还是庆王也不一定呢。
小鲁子怔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好家伙,他以为是个软美人,没想到是个小辣椒,打人可真够疼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却笑了,嘴角怎么也收不住。
三日后,皇家猎场。
霍朝渊一口酒饮下,对下面的几个王爷和一众公侯子弟道:“今日,数目最多的三位,朕有赏。”
“谢陛下!”镇北大将军卫烨之三子卫琮最先站起来说道,他不过十四,不管是样貌还是气魄,都随了他父亲的。
庆王拨着手里的弓弦,挑眉道:“卫三郎,急什么谢恩啊,拔了头筹再说。”
卫琮扣拳:“陛下,臣会努力的!”
卫烨不久前方给霍朝渊把云州地界从成国手里抢回来,如今这京城里就属卫家最风光,霍朝渊更忘不了前世卫家几个儿郎随他南征北伐的画面。
他取下后腰的镶龙匕首,拍在桌上,道:“卫礼言,朕许诺你,今日你若能缴猎满百头,这把匕首就是你的了!”
卫琮拍拍胸脯,“陛下,百头而已,没问题!”
霍朝渊失笑,“好,朕就等着你赢了它去,也好让你还在凯旋路上的父亲和两位兄长好好瞧瞧。”
卫琮抱拳:“臣遵命!”
右相二子韦卓内心:切。
他转头对自己的父亲大人韦敬道:“父亲,您觉得这小子能猎百头?吹的吧。”
韦敬道:“卫家的儿郎都不同凡响,不是不无可能。”
韦卓道:“呵,这林子里有没有一百头畜生出没还不一定呢。”
韦敬道:“所以你待会,少打一点。”
韦卓:“……???”
锣声一响,一群青年俊才骑上了马儿,跟着皇上一起蹿进林子里,箭刷刷地飞。
两个时辰下来,皇帝猎了十三头鹿,五头野猪,两头豹,一头虎萧南王猎了两头狼,六头野猪,三头豹,八头鹿,两头猞猁秦王猎了六头野猪,十头鹿,三头熊,庆王猎了两只野鸡,两只花兔,六头鹿淳王体弱,只猎了两头鹿就退出了,睿王一只没猎着。
除了皇帝和五王,其他公子哥们猎的数量多在十头上下,而卫琮猎了一百零一头,比第二名的杨铎足足超了二十头猎物,比第三名的京西车骑大将军之二子林骁足足超了四十头。
手下多猛士,没有人比霍朝渊更心悦,他与卫琮同饮了一杯,将匕首落给他,拍拍他的肩,“我大宣的好男儿!”
第二名的杨铎和第三名的林骁也得了赏赐。
在猎场用过午膳,皇帝班师回宫,路上,经过一家酒楼时,皇帝叫车夫停了下来。
焦福海从马上下来,跑上前,“陛下,怎的了?”
他看见皇帝盯着酒楼门口的那幅对联在看。
“陛下,您是觉得这酒楼有什么问题吗?”焦福海疑惑。
霍朝渊道:“你去问问,这副对联是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