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古大夫笃定地开口,“这个药方老夫斟酌一年多才定下,自己也试过,最多只会受点轻伤。”
“还会受伤?”祁庸夸张地捂着嘴巴,“那怎么能行!”
“祁庸,别无理取闹,”姬瑄摇摇头,“若是古卿都无法避免,世上也没有别人能避免!”
“多谢圣上体恤,”古大夫拱拱手,“请圣上移驾沐浴。”
“嗯!”
姬瑄进去房间,就看到浴桶里装满了褐色的热水,只比平常喝的药浅一点,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草药的苦涩。
没有犹豫,褪去衣服坐进浴桶。
浴桶有点窄,却很深,坐下去刚好到下巴,稍微低下头就会呛水。
“主子,”祁庸皱起眉头,“可有古大夫说的感觉?”
“没……”有这个字还没说出口,姬瑄就脸色大变。
他感受到了那种蚂蚁噬骨的难受,一波接着一波,放佛汹涌的波涛,望不到尽头。
痒中带痛,痛中带麻,隐隐还有一股血管破裂的感觉。
只一瞬间,姬瑄就忍不住轻哼出来,而后,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额头浮现。
“主子,”祁庸连忙过来擦汗,“您先忍忍,奴婢叫古大夫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减轻一些。”
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害怕,更别说身处其中的主子。
“别去,朕,能忍!”
他是大周的帝王,大周的天,绝对不能被这点痛苦打倒,无论何时,都要维持帝王的仪态。
说完,嘴唇紧闭,挺直腰板,直直地坐在水中。
见状,祁庸却越发担心,他怕自家主子硬撑着。
不敢离开浴室,又怕自己大声喊会惊扰苦苦坚持的姬瑄,整个人不安地来回度步。
恰在此时,门咯吱一声打开。
看到刘之远端着托盘来,祁庸有些失望,“怎么是你,古太医呢?”
“我师父在调配别的药,下官来给陛下施针。”
闻言,祁庸面露喜色,“可能减轻圣上苦楚?”
“不能,”刘之远解释,“活络骨血就这样,没办法避免,扁鹊再世都不行。”
“那你为何施针?”
“圣上头部并没有浸泡其中,必须施针辅助。”
说完这句,刘之远不再理会祁庸,用酒精给银针消毒。
少顷,转头嘱咐,“你扶着圣上的头别让他动,不然不好下针。”
这些针本来就是为了活血疏淤,肯定会加重痛楚。
头顶上死穴那么多,手再稳,病人不配合都有失手的时候,必须未雨绸缪。
刘之远心里,不怎么相信姬瑄的忍耐力。
毕竟,这药浴的滋味,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有多么痛苦。
而且还要强忍整整一个时辰,折磨的人,啧啧……
反正他自己泡过一次后,即使知道好处巨大,也不愿意再体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