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询问了伏阿柱家周围的邻居,他们都说伏阿柱是个孝顺的孩子,平日话不多,不过遇到邻居需要帮忙的,都会搭把手,他失踪过后,邻居也跟着找了几天,可伏阿柱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些邻居自家也都有事,不能一直帮,哪怕过了这许久,再提及伏阿柱,邻居也是唏嘘同情。”
“可问了他跟人是否有过矛盾?”方铮垂眸,问:“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男女之事上。”
“属下都问了,并无。”这伏阿柱就是最普通最平庸的平头百姓,惹不出那种要他命的大事。
“南城其他地方可有无故消失的人?”方铮又问。
“属下问了,除了伏阿柱,并没有其他无故消失的。”南城住的都是梁州最底层的百姓,他们生活困苦,家里有孩子的,都早早送去大户人家做学徒,要么就做些小生意,勉强糊口,冯张又说,“不过属下听闻有两三家的孩子被卖入大户府中后,因做错了事被直接打死,他们都是签了死契的,便是被打死,这些爹娘也不能多说什么。”
“可问了都是被卖入哪些人家?”
“问了,他们几人被卖的是同一户姓钱的人家,这钱家老爷是做茶叶生意的,家底颇丰,他将人买进府的银子比牙行还要贵一半,拿了这么多的卖身钱,又是他们自家孩子有错在先,他们也没脸去府中询问。”
方铮招来薄青,让他去钱家周围打听一下。
这些事看似无关,不过串在一起,倒是有意思,方铮吩咐冯张,“明日你再带几人去城中乞丐落脚的地方,及城外的村子打听一番。”
像伏阿柱这样的年轻人消失,尚有他的爹娘担心寻找,若是消失的是那些无根无萍的乞丐呢?
恐怕消失也就消失了。
方铮此时只想证明他心中的猜测。
冯张领命,他并没立即离开,而是试探着问:“大人,属下不明白,这些事看着也像是巧合,以往也不是没有过伏阿柱的这种事,他许是迷路走失,又或是去远处做工,一时来不及告知家人。”
在冯张还小时,他曾有过一个玩伴,这玩伴当年才不过八岁,有一回,他背着大人去集市上玩,之后就没再回来过。
后来有人猜测这孩子是被人拐卖走了,也有人猜测这孩子是自己走失的,这孩子方向不好,离家稍微远些便分不清东西南北,他以为自己是走回家的方向,殊不知只会越走越远。
“这伏阿柱做的就是走街串巷的活计,决计不会走丢,他家中有年长的爹娘,即便外头的工钱再高,他也不会贸然离开,再说了,两年多不回来,他去的是哪里?”
冯张也是一时想到了儿时的玩伴,这才有此一问,方铮回应后,冯张觉得还是大人说的有道理。
“属下这就去办。”
这一日,府衙护卫来来回回,方铮为得到了想知晓的事,他越发肯定心里的猜测。
“去将那钱东带回府衙。”方铮起身,俊美的面上罕见的浮现隐怒。
这钱家当真是目无王法!
按薄青的调查,钱家每年都要打死好几个小厮学徒,且都是签了死契,而打死之后还会另外补偿死者家人,心疼自家孩子的再不愿把孩子卖给钱家,可也总有抱着侥幸,或是实在无路可走的仍旧会把孩子送去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