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是看在他还是一个小屁孩,且还是陈霸先六子的份上,不想跟他计较罢了。</p>
“陈昌啊陈昌,以后切记不可再犯同样错误了!”</p>
陈昌暗暗告诫自己。</p>
一码归一码,此事可以揭过去,心里还有一事却不吐不快。</p>
“然而,当日我从兄陈子华领兵而来,伏于暗处,此事所知者不过数人而已。可是,最后贼兵为何突然离开大营,直奔我高要而来,又当作何解释?”</p>
胡颖神色一凝,回到了席上。</p>
他摸着胡须,点头道:“当日之事,确实蹊跷之处颇多,这点我与你从兄陈子华城外之时也有谈到。”</p>
“当日陈子华说他曾派出数路人马查探过,也确定贼兵就在营中。只不过,在他与我联合发起伏击之后,贼兵却又不见了踪迹。”</p>
“现在想来,有可能是贼兵早已有所准备,故布疑阵,虚张声势。而陈子华等所见,不过是一座空营,早在他之前所有人马就已经悄悄走了。”</p>
陈昌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他仍是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胡颖。</p>
胡颖则低着眉,摸着胡须继续说道:“现在想想,果然奇怪。”</p>
“须知我高要城与贼营相距不过十数里,我等又是在晚上差不多时间达到对方阵地,这么说来,我等这么短的距离,当不会不迎面相遇。”</p>
“然而,事实上,当晚我等悄悄摸近,却于半途根本没有遇到贼人踪迹,如此却又说不通了。”</p>
胡颖扯着胡子,眉头不时皱起,大概这个问题也困扰他好久了。</p>
陈昌仔细观察他的脸色,似乎不在装作不知。</p>
但对于他的问题,他并没有给出合适的解释,仍是无法消除陈昌对他的怀疑。</p>
陈昌说道:“这么说来,胡司马也不知为何了?”</p>
胡颖摇了摇头:“此事颇多蹊跷,实有想不通之处。”</p>
陈昌眼睛一闭,心里嘿然一声冷笑。</p>
他想到了杜晋,想到了杜晋对胡颖所说的那番话。</p>
他很想脱口将这番话说出来,当着他的面,然后义正言辞的喝问他,让他给他解释解释。</p>
可是有了之前胡颖与他的一番对话,理智让他不要这样。</p>
之前当街对论,且是自己莽撞了还要怪别人,现在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还要责备他吗?</p>
陈昌压制住强烈的冲动,不让将要出口的话说出来。</p>
他微微一笑:“胡司马如果没有其他事,我想向胡司马请求一事,还请允许。”</p>
“何事,且说来听听。”</p>
陈昌眼睛直勾勾盯着胡颖。</p>
一字一字,缓缓道:“贼将杜晋毕竟是新州助防杜僧明之子,在广州局势未明之前,还请胡司马不要对他用刑。”</p>
“我当何事?当日不过杀性起来,说要杀他,焉能真的杀他?至于动刑,我看没必要。”</p>
“如此,我想等会去见见他,不知,胡司马可否允许?”</p>
“有何不可,你自去吧。”</p>
陈昌没有从他眼神里看到任何的犹豫。</p>
只得告退。</p>
“既然无事,昌告辞了。”</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