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最后一次看了一下洱海的海潮海浪。</p>
霁月和乔英子重新回到了客栈,张老板在一楼等着他们,看见他们过来,朝他们招了招手。</p>
两个人也上去,看见张老板手里两个精致的信封有些不解。</p>
张老板却把信封放在两个人的面前,有些笑意。</p>
“我的客栈有一个小约定,每一个来客栈居住的人,走之前都可以在客栈留下一封信,然后留一个地址,一年后,到他们写信的那天时间,会有人把它寄出去,寄回到写信人的手里,也可以约定一年后再来大理自己拿。”</p>
张老板解释道,乔英子有些好奇,拿起其中一个信封,里面是精致的信纸,一年后,她19岁,接近20岁。</p>
“你们想的话,也可以给彼此留一封信,然后留一个地址,我亲自帮你们保存,连带着你们的照片一起,你们可以留一个地址。</p>
时间到的话,我会给你们寄过去,或者,你们还要来大理的话,继续来我这里住,然后带走它,这可以是一封写给一年后的你们的信,也许一年后,你们的关系会有新的变化,你们的承诺,我帮你们见证。”</p>
这个形式其实一直都很流行,仪式感很足,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有些人是写给十年后的自己。</p>
一年后,你在哪,十年后呢,十年后,你是谁,她是谁,你们又是谁。</p>
霁月脑子里面此刻却只有一句歌词。</p>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p>
“霁月哥。”</p>
“写吧,我挺想知道小房东会给一年后的霁月留什么话的。”</p>
只是一个眼神,霁月就知道了小房东的心思,他也没有意见,他也想给一年后的乔英子留一些话,留一些他的真心话。</p>
桌子两边,是两个执笔写信的人,他们都很认真的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给一年后的彼此的话。</p>
张老板坐在中间,安安静静的看着,撑着下巴看着外面洱海的浪潮,这本该又是一个平静的下午。</p>
他看洱海,看苍山,看日出日落,只是在这些平静的一天天里面,他总是在期盼着什么。</p>
或许是手机里面出现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号码,也或许是一条短信。</p>
更或许是,门口会不会出现的这样的一个人。</p>
但日子总是平静的,他的期盼也总是成空,日复一日,他已经习惯了。</p>
夜深时清醒的回忆,谁都不会知道。</p>
霁月是第一个写完的,他的话很多,但很多话到了嘴边,到了笔上,却都是化为心情,言不尽,道不完。</p>
折叠好,放进信封里面,细心包装好,递交给张老板,霁月咧嘴笑笑。</p>
“希望明年,我能再来苍山上面看看,风花月,我还没有看过苍山雪,也想看杜鹃花,它们生长在山巅之上,肯定更加艳丽。”</p>
张老板看看霁月的信封,笑了笑,轻点了一下头。</p>
“随时欢迎的。”</p>
霁月点点头,看向乔英子,她眼神一抬,就警惕了。</p>
“别过来!”</p>
霁月脚步一顿,撇撇嘴。</p>
“有什么关系,一年后还是我看啊,要不现在给我看吧,我其实就是一年后来的。”</p>
“不。”</p>
乔英子瞪着他,霁月悻悻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她认真的下笔,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好像都要想很久,一张信纸,她写满了,相比霁月的简洁,乔英子显得更加言不尽,道不尽。</p>
他们都是一种心境,表达的形式却不一样。</p>
折叠,放进去,包好,密封,郑重其事的交给张老板,乔英子的脸上始终很认真,让霁月不由得偷笑,却也轻叹一口气。</p>
小房东对待其他的事情,都太淡然了,唯有她喜欢的事情,哪怕一件小事,她都能很认真的去对待。</p>
“一年后,我们来取,我陪你爬苍山,陪你看苍山雪,看杜鹃花,不许耍赖!不然打你!”</p>
乔英子伸出自己的尾指,眼神期待着。</p>
“行。”</p>
霁月也伸出自己的尾指,跟她拉在了一起,乔英子笑了,如秋日午后最绚烂的花。</p>
一年后还能看见他们一起过来,其实也很好。</p>
两封一年后的启封信,是写给彼此的一年后的话,让两个人对大理再一次有了浓浓的幻想。</p>
他们上去收拾行李了,上去之前霁月又向张老板要了一封信纸,多要的一封,自然是给韩菲的。</p>
到时候写完寄过来就行了。</p>
张老板认真收好两个人的信,放在自己的房间,跟自己珍贵的回忆放在一起。</p>
霁月和乔英子的照片他也会亲自去洗,这些年,他自学了太多技能了。</p>
乔英子已经想好了,她这辈子,只会跟着霁月,她的一切,都该是霁月的。</p>
从她喊出那两个字开始,从他们一起携手十八级台阶开始,乔英子拿出那个吊坠看了一下,它是温热的,也是有光芒的。</p>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除了天文和乐高之外也没有其他兴趣爱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