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气温骤降，渐渐有了些寒意。</p>
一大早，张明瑞罕见的提了个大包，来到了孙长兴的办公室。</p>
他一贯的形象是干净利落，不喜欢背包和提袋子，就算有文件什么的，也是尽量夹在腋下，手里能空着就空着。</p>
所以他走进办公室里，孙长兴的注意力首当其冲的来到了他手里的包上。</p>
“提的什么？手榴弹啊？”</p>
孙长兴放下笔，一脸的好奇。</p>
“提手榴弹干嘛，我跟你又没仇。”</p>
张明瑞顺手关上门，还反锁了一下，然后才把包放在桌子上。</p>
缓慢的拉开拉链，里面透出点点红光。</p>
“中华？我不是让你把礼品退回去吗？你有点过分了。”</p>
孙长兴仅仅管中窥豹，就看清楚了包里的东西，立刻表露出不满。</p>
上次张明瑞提过的。</p>
顺风那边给他送了礼，问怎么处理来着。</p>
这种事儿没有什么可商量的，送一根牙签都得还回去，是严肃的纪律问题。</p>
张明瑞直接把烟掏了出来，摆在桌子上，没有丝毫的遮掩。</p>
“我自个儿买的。”</p>
“伱买中华？我咋一点不信呢？”</p>
“给你买的。”</p>
张明瑞扯出一抹笑容，背后似乎有陷阱。</p>
孙长兴也不是吃素的，哪怕看着桌子上的中华馋疯了，但还是克制住了冲动。</p>
张明瑞他是了解的。</p>
专业高，纪律强，年富力更是没的说，三处的一把好手。</p>
一般情况下不会搞虚头巴脑的东西。</p>
所以这条烟他有点拿不准来着。</p>
“怎么个意思，你知道的，你嫂子现在管得严，不让我碰烟。”</p>
“我知道。”张明瑞顺手撕开了中华的塑封。</p>
看到这个动作。</p>
孙长兴心理防线已经松动了。</p>
“干嘛干嘛！过分了！吸烟有害健康，你莫害我。”</p>
张明瑞笑的和花儿一样：“我知道，孙主任是高举反对吸烟大旗。”</p>
“知道你还撕！”</p>
“为了高举这杆大旗，见到烟草咱不得第一时间焚烧销毁？”</p>
“？？？”</p>
你别说。</p>
张明瑞这小子手还真快，三两下烟盒都已经拆开了。</p>
打火机啪塔一声。</p>
孙长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p>
但脸上还是有些内疚：“你啊……害我！我戒烟好几天了都！”</p>
“所以戒烟的感觉怎么样？”</p>
“好啊，不咋咳嗽了，精神也好一些了，桌面也干净了许多，钱也花的少了，各方面都挺好，就是有点不想活了。”</p>
张明瑞眼看着烟已经烧了一半。</p>
觉得是时候挖个坑了。</p>
于是表情谄媚了起来。</p>
“我啊，有个小事儿要麻烦主任一下。”</p>
“咦……你这不是腐蚀我吗？”</p>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p>
“你小子搁哪儿学得这股老六劲儿？”</p>
“从陈晨那里学的。”</p>
张明瑞丝毫不掩饰，他现在把陈晨当偶像来着。</p>
他觉得陈总无论是专业技术，还是为人处世方面，都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包括那张嘴。</p>
尤其是在职业发展方面。</p>
张明瑞年轻，摆在他面前的前途是很开阔的。</p>
照他目前的路子走下去。</p>
一路从论证处上爬，后续就算无功，保底也能混个将军。</p>
之前张明瑞也是这么打算的，但遇到陈晨之后，他有些犹豫了。</p>
直至今日。</p>
他觉得一直在指导性部门搞理论，似乎不是他想要的。</p>
“孙主任，我想去一线。”</p>
话题转的太快，孙长兴有些反应不过来，发愣道：“一线？”</p>
“嗯啊，装备一线，我想接触一些更具体的工作。”</p>
“搞飞机啊？”</p>
“对的，纸上得来终觉浅。”</p>
“你搞这些四六八句是要考研？”</p>
孙长兴掐灭了烟，目光认真了一些。</p>
看张明瑞的样子，他好像是下了决心了。</p>
如张明瑞所说。</p>
他是工程师出身，专业能力够。</p>
又在论证处搞指导工作很久，理论知识和战略眼光绝对够。</p>
但因为论证处主抓指导工作，活儿要比一线的科研所好干一些，所以一般人到了这儿就不想往下走，都躺平了。</p>
孙长兴想不通：“为啥呢？干的不是好好的吗？”</p>
“我想从事一些具体的工作，科研也好，一线部队也好，我想要实践。”</p>
“是因为陈晨吧？”</p>
“有点原因吧，陈总有句话说的很好，‘装备在这玩意儿只有打在敌人身上才叫装备’，我想去打敌人。”</p>
孙长兴眉毛一立：“你知道，你要是不走，我退休的话，你必接我的位置。”</p>
“那你什么时候退休，明天退的话我可以考虑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