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开亲自将赵底送出门外。</p>
赵底双手垂拱，请郭开不必再送了，盯着郭开的脸多看了几眼。</p>
郭开摸着脸颊，神情有些紧张。</p>
“我的脸上，有哪里不妥吗？”</p>
赵底连称没有，由心赞道：</p>
“我听说楚国有一个叫宋玉的人，年轻时的容貌让神女都为之倾慕，以为是楚人胡吹大气罢了。今日见到大人，才相信这世上男人亦有绝色，宋玉大概就是大人这样的美人吧。”</p>
郭开嘟着嘴唇轻出一口气，手背掩着嘴角，轻笑道：</p>
“宋玉今已年岁半百，他怎有我美。”</p>
郭开看着赵底清晰背影，等不及其走远，内心喜色就全跑到了脸上，再也掩饰不住。</p>
他蹦跳着往回跑。</p>
清冷月辉落下，照的他像是广寒宫中奔跑的玉兔。</p>
张着口，他扶着门框微微气喘，亮着眼睛迈过门槛，直接扑在了一箱珠宝里，哈哈大笑。</p>
拿一把金带钩迎着烛光看，那闪闪发亮的金光比他眼中的光还亮。(注1)</p>
放嘴里用力一咬，再拿出来一看，金带钩钩子上有模糊牙印，笑的更欢喜了。</p>
“是真金！”</p>
美滋滋地别在腰带上，显得不伦不类。</p>
金盘、金盏、锦绣绸缎、白玉雕做的螭、黑玉雕成的龙、无色透明的琉璃耳坠……</p>
他一样一样拿出来，爱不释手。</p>
能挂在身上的就挂在身上，不能挂身上的就摆在能随手抓到的地上。</p>
一个多时辰后。</p>
他头上插着金钗玉簪，左右两耳坠有珍珠耳环，红绿两色腰带上挂满金、玉、琉璃等各式各样的带钩。</p>
在他脚下，黑玉猛虎骑着棕色玳瑁飞龙，红玉穷奇趴在金樽里……</p>
他抱着一胸的珍宝，放进一口箱子。</p>
翻身，自己也躺了进去。</p>
好在这箱子比较大，竟是正好装下。</p>
“嘭”的一声巨响，他自己在箱里扣上了箱盖。</p>
又一个时辰后，赵王丹在寝宫中打开箱子盖，嘴角带笑。</p>
其内没有珍奇物件，只有一人</p>
郭开身着单衣，闭目侧卧，显出来的一侧脸颊有一抹淡红，做熟睡样。</p>
他睁开双眼，还是少年的他不需要压着嗓子，说出来的话也是尖尖的，神似女声。</p>
“美人有心了。”</p>
郭开放下心，抚着胸口。</p>
“那就好，小人最怕打仗了。”</p>
[这五箱珠宝得来的真是容易……不，这只是定金，秦国还有后礼！]</p>
赵王安慰着宠臣。</p>
“不怕，不怕。”</p>
[希望秦异人是个信人……]</p>
赵底自郭开府上出来，没有回驿馆。</p>
他轻车简从，再次进了一间府邸。</p>
这府邸规模宏大，占地辽阔，门前放有一口大鼎，门头上挂有匾额。</p>
匾额上书二字——望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