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轻轻拍拍身前吕不韦手臂，吕不韦微微低首，让开道路。</p>
嬴成蟜上前托住赵姬的手，给赵姬一個支点，笑。</p>
笑颜对笑颜。</p>
“母亲好美。</p>
“嬴成蟜长大，一定要娶一个和母亲一般美的女人。”</p>
赵姬揉揉稚童的头。</p>
“我儿美甚。</p>
“待你壮，母亲定给你找一个比母亲美上千百倍的娇妻。”</p>
九岁少年定定看着。</p>
看着，看着。</p>
背后的手，已是虚握。</p>
赵姬拉着嬴成蟜的手。</p>
“我儿，与母亲一同乘车入关。”</p>
话音方落，嬴成蟜尚未说话。</p>
吕不韦对稚童迅速轻拜，言语和动作一起。</p>
“夫人，长公子舟车劳顿，又遇刺杀，身心俱疲。公子不宜惊扰。”</p>
嬴成蟜小鸡啄米式点头。</p>
“先生说的是。”</p>
转头对赵姬，一脸不舍。</p>
“我在咸阳等母亲。”</p>
赵姬笑着点点头，暼了一眼亲子。</p>
“成蟜孝悌，比你兄长强多了。”</p>
嬴政开口。</p>
“吾不如弟远甚。”</p>
眼见二公子为吕不韦抱上黑马，赵姬母子欲归车厢，蒙武深吸一口气，腥臭血气萦绕口鼻。</p>
“夫人，赵国公子安在？”</p>
赵姬一抚额头，似是才想起来还有一人。</p>
“刺客方至，公子便被吓晕了，就躺在车厢里。”</p>
蒙武给了身后士卒一个眼神。</p>
士卒步入驷马高车，抱出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p>
少年十一二岁大，昏迷不醒，穿着绣有金线的华贵衣裳。</p>
蒙武以手探鼻，感受到热息。</p>
又按在昏迷少年心口，感受到有力跳动。</p>
满意了。</p>
“活的就行，抱回去吧。”</p>
领队的赵国使者死了，三百多人的车队，仅活下三十七人。</p>
赵姬命令队伍重整，坐于车内，掀帘一角视之。</p>
蒙武环视一圈被俘刺客，踩着血肉不分的红泥，走到黑马前，仰起头。</p>
“公子，这些刺客怎么处置？”</p>
嬴成蟜调整坐姿，以让自己舒服一点。</p>
“以往怎么处置？”</p>
“活人俘虏，死人割头，尸体一把火烧了。”</p>
“可。”</p>
“诺。”</p>
驷马高车上，撩起车帘的玉手轻颤，饱含愤怒的女音响起。</p>
“我母子险些命丧于此！把这些贼子都杀了！”</p>
尖锐童音回应。</p>
“母亲，他们背后肯定有人，审出来一起杀。”</p>
“……”</p>
利刃划过脖颈，飙起三尺鲜血。</p>
无头尸体喷涌着鲜血，像是破麻袋一样被堆到一起。</p>
被俘的刺客不少要自杀，被没有带绳索的秦兵折断四肢，像条蛆虫一样在黏腻的血泥里打滚。</p>
蒙武在应声后就挥了挥手，命令士卒照规矩办事，根本没管赵姬说了什么。</p>
车帘再颤，放下，无语。</p>
不多时，马车木轮辘辘，向函谷而行。</p>
其后，火焰灼人。</p>
良久。</p>
“我还不知道有幕后主使？！</p>
“真审出来，你处置的了嘛！”</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