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皇后陛下，女士们先生们，今天即将登场的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外科医生，一个以自创上百种全新的手术术式，不断创造手术神话而声名远播的年轻人，一位真正的医学先驱。他是天使对抗恶魔的利刃，上帝散布恩典的双手，延续人类历史的圣光！</p>
这并不是我个人的赞誉，而是在场诸位的判断，同时也是世界中心巴黎所有外科医生们的共识。</p>
现在有请，卡维弗里德里希海因斯医生上台！！！”</p>
为了场面效果，卡维今天并没有以衬衣皮裙示人，而是先穿上了礼服，表示对在场嘉宾的尊重。入场后自然是一番招呼和客套，然后很快介绍自己的助手：</p>
“第一助手，塞迪约德保罗卡文迪许教授，同时也是巴黎主宫医院的外科主任。</p>
第二助手，赫曼扎鲁勒波斯特，维也纳市立总医院外科主治医生。</p>
第三助手，达米尔冈摩尔斯卡雷特，维也纳市立总医院外科住院医生。</p>
场边助手，来自市立总医院的贝格特冯塞莱斯廷医生，主宫医院的善望钟医生，格拉斯哥眼科医院的杰克沃尔夫医生。</p>
最后，介绍我们的手术辅助人员，来自主宫医院的麻醉医生阿莫尔戈德温以及器械护士卡莲贝蒂娜。”</p>
与普通手术截然不同的豪华阵容，其中麻醉医生和护士更是让二楼看台的贵宾想不明白。卡维耐着性子做了简单的介绍后，开始真正意义上地步入正题：“接下去，我要向诸位介绍今天的病人，天才剧作家、作曲家，乔治比才先生！”</p>
和满身华服的医生不同，比才已经穿上病号服，在两名护士的带领下走进剧场。</p>
他没有忘记之前和卡维聊起的灵感话题，双耳榨取着周围的吵闹声、笑声和卡维对疾病的介绍：</p>
“比才先生有严重的慢性咳嗽，有时还能看到痰中带血。这仅有的症状，让我不得不想到喉癌，一种足以在短期内扼杀说话能力的危险疾病。幸运的是，比才先生的喉部肿块并没有累及声带，他的声音依然保持完好.</p>
鉴于之前喉镜检查的结果，我们基本确定了肿块的范围，只侵犯了声门上区。”</p>
说罢，一块宽布从天花板缓缓落下，上面是咽喉部的解剖结构。【3】</p>
卡维继续说道：“在各家医学院解剖学教材上，喉部解剖往往是最少的。因为除了肿瘤之外，它的病变很难影响到人们的日常生活，没人会为了咽喉病变去做上一台很可能当场去世的手术。</p>
不过现在我要说，诸位，时代变了。</p>
喉部是人体重要的组成部分，喉癌会快速消耗一个人的生命力。看看这位剧作天才吧，被喉癌折磨得不轻，连以前信手拈来的工作都受到了巨大影响今天，我要帮他解决掉这个麻烦！”</p>
虽然说了很多喉部解剖、喉部肿物的检查以及接下去要做的喉癌手术，但手术的第一步永远都是麻醉。</p>
一声“好梦”，比才在阿莫尔给予的麻醉面罩下昏睡过了过去。然而接下去要做的并不是喉癌手术，而是另一项准备工作。</p>
“在做喉癌手术之前，将由赫曼医生负责处理气管切开的操作。”</p>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一片哗然。</p>
哗然的不是卡维的能力，而是手术进程中出现的“气管切开”。巴黎乃至整个法国对这个词可太熟悉了，同时还有一个词经常和它结伴而行，那就是“白喉”。</p>
整个19世纪初期，法国就被这个疾病折磨得痛苦不堪。上至拿破仑的侄子，拿三皇帝的兄弟，下至黎民百姓都惨遭毒手。</p>
作为当时唯一能解决白喉窒息症状的气管切开，一度成了巴黎外科医生必须掌握的技能。只不过因为没有麻醉，对技术研究也不够深入，导致气切死亡人数并不比白喉少多少。</p>
然而卡维在即将离开巴黎前，却带来了他“不屑于操作”的气管切开，怎么看都像是对巴黎自诩世界第一外科技术的尖锐讽刺。</p>
塞迪约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站在一旁压着嗓子说道：“你到底要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这时候拿出气管切开，是想没想过在场医生的感受，还是没想过皇帝陛下的感受？”</p>
卡维当然没有这种歪心思，只是单纯喉癌手术前需要做的一环罢了：“怎么了？只是气管切开而已额，我想起来了，之前老师好像说过。”</p>
“所以啊”</p>
“这是手术前必须做的，我能有什么办法。”</p>
吐槽完，卡维就解释了为什么要在喉癌手术前常规做气管切开，无非就是要保障呼吸免受倒流鲜血的困扰。</p>
在这段时间里，赫曼没有理会外人，早早做好手部清洗工作，然后从储物箱里拿出了气管切开手术器械箱，里面是所需要的气管弯曲管、插入管和扩开弯钳。【4】</p>
卡维穿上围裙，也开始清洗双手：“我们先在病人的肩下垫枕，头向后仰。此时需要判定病人的呼吸是否顺畅，如果呼吸有异样，则撤走肩垫。当然也有可能遇到无法仰卧的病人，那我们就需要采用半仰卧或者坐位.【5】</p>
自环状软骨上缘到胸骨上切迹做直切口。【6】</p>
依次切开皮肤、皮下组织和颈浅筋膜。”【7】</p>
卡维洗干净双手，接过卡莲送来的手套，边穿戴边问道：“有没有看到颈浅静脉？”</p>
赫曼的速度就和他的语速一样，已经看到静脉：“有。”</p>
“怎么做？”</p>
“我会试着用小钩将它们向两侧牵开，如果与周围组织黏连太多，或者无法牵开，就切断结扎。”</p>
“好，在牵开颈浅静脉后，开始向下逐层暴露气管。”</p>
忽然卡维不再看赫曼，而是抬头看向医生们坐的座位席，问道：“那么问题来了，从皮下组织和颈浅筋膜开始，到气管前，赫曼医生需要分离多少层组织？”</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