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爷那是绝对不能得罪的。”萧天驭自己倒也很清醒，“但爹爹这次欠了他严家的情分，若要和他们对着，也未免失了礼义。”</p>
“爹，孩儿有两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萧墨轩决定换个方式来说话，严党就要倒台的事，咱大明朝就要换天了，这些话还是不说的好。</p>
“说来听听。”萧天驭就是等着要听儿子的意见的。</p>
“爹爹您拿的俸禄是皇上给的，百姓缴的，您升迁也是皇上下的旨，所以您只要对皇上和百姓负责，而不是对他严家负责。”萧墨轩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过义正严辞，但是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话来说。</p>
“轩儿，你说的是大道理，爹爹都懂。”萧天驭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释怀。</p>
“还有句话，不知道爹爹你爱听不，就是政治如赌局。”萧墨轩移了下被子，让父亲往上坐了些。</p>
“你意思是，赌场无父子，这朝廷上的事情也是如此？”这话似乎太过狠，让萧天驭都有些侧目。</p>
“不错，恕孩儿直言，我们和严家素来没什么交情。严阁老他举荐您，也不过是想拉拢利用。既然他们可以利用您，您就当这回自己是利用他们罢了。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平息几桩小事，提拔几个官员，倒也可以帮帮他们，也算是报答了。”萧墨轩嘿嘿一笑。</p>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萧天驭低下头来，想了好一会。</p>
“还有件事，也是今天生的事，我且也说给你听听。”萧天驭又抬起头来。</p>
“爹爹您说，孩儿听着呢。”萧墨轩竖起耳朵。</p>
“礼部吴尚书被贬了。”萧天驭的表情有些痛惜，看起来平日里他和吴山关系确实不错。</p>
“因为立太子的事？”萧墨轩感到很意外。</p>
“这倒不是。”萧天驭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和萧墨轩娓娓道来。</p>
原来吴山虽然是礼部尚书，却也极有个性。那就是这人不大信鬼神，是个典型的“自然科学主义者”。</p>
虽然他的这个性在萧墨轩听来，倒也算是“进步人士”，“先进分子”。但是放到了大明朝，却就成了异类，严重破坏了和谐。</p>
好在吴山虽然自己不信鬼神，对于嘉靖皇帝的修道，倒也不反感，要不他也不会能坐到礼部尚书的位子。</p>
但是时间一长，他也憋的慌，免不了私下另外说出些话来。上个月的日食前，他就说过一段话。</p>
“这日食只不过是天地自然之象，何必要搞出那许多救护的阵势来。”这便是吴山接到钦天监的候报时说的话，也就是这段话埋下了祸根。</p>
昨个都察院忽然有御使借了这个题上本参奏，说他不敬天地鬼神，不能胜任礼部尚书之责，还把吴山说的那句话也录了上去。</p>
“然后皇上就把吴尚书给贬了？”萧墨轩对嘉靖这个老迷信的认识，又更加深了一层。</p>
“这时倒还没有。”萧天驭摇了摇头，“吴尚书便也上了折子抗辩，称三皇五帝和商汤周武在位时，也都有过日朔之事，所以日朔和这天下的事，和朝廷的事根本没边。”</p>
“他说的对啊，难不成皇上非得认为有事不成？”萧墨轩感觉有些不可思意，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揽事嘛。</p>
“不可胡说。”萧天驭瞪了萧墨轩一眼。</p>
原来他也信，萧墨轩心里嘀咕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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